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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与他们为伍,越醉越清醒,挺着胸抬着头拿着劲,意气风发地走进临近的酒店。</p>
  关上门躺上床,却涕泪不止。</p>
  远离您的地方太冷。</p>
  其实光明比黑暗更凉。</p>
  烛火燃不起来,一燃就灭了。</p>
  我做不了您的烛火。</p>
  我宁愿做您脚边的炉火。</p>
  “爸爸。”秦却想念落雀山庄的白孔雀,难得地胡搅蛮缠起来,“爸爸,你是不是惹叔叔生气了?”</p>
  “叔叔怎么不来了?”</p>
  “叔叔很好呀。”</p>
  “爸爸,小雀想叔叔。”</p>
  “小雀想和小白玩。”</p>
  他无言以为,难得回一次家,却只能继续出逃。</p>
  白天的酒吧安静得诡异又苍凉,像唢呐锣鼓齐鸣的热闹葬礼之后,那各自冷清的散场。</p>
  他坐在酒吧门口,手指夹着一支点燃却未抽的烟。</p>
  烟味在柏先生指间好闻得像春丨药,在他手上却寡淡无味。</p>
  他迫切地想喝一杯“年方二十”,用那辛辣苦涩的滋味,浇透心间的一切哀愁。</p>
  调酒师竟然不到点就来了,稀里哗啦打开那扇浮夸的门,为他调了一杯渴望的酒。</p>
  他在酒精里放纵又沉沦,撒尽了此前人生未撒过的野。</p>
  直到春末夏初,单於蜚出现在他的醉眼里。</p>
  有一瞬的时间,他以为是柏先生来了。</p>
  他抬起戴着佛珠的手,来人却一触不触,不为所动。他立刻就醒了,将手收回来,轻摇着头苦笑:“单先生,您怎么来了?”</p>
  “接你。”单於蜚音色沉稳,似乎转头看了调酒师一眼。</p>
  “接我?”他并不想在人前撒酒疯,右手撑在吧台上,左手端起酒杯,将最后一口“年方二十”饮尽。</p>
  单於蜚注视着他,不动容,也不阻止。</p>
  这眼神令他莫名难过,脱口而出:“我请您喝一杯吧。”</p>
  单於蜚没有拒绝。</p>
  他冲调酒师竖起两根指头,“两杯‘年方二十’。”</p>
  单於蜚看着酒杯里活灵活现的幽绿,“这酒叫‘年方二十’?”</p>
  他笑,一扬脖,潇洒吞尽年岁。</p>
  但潇洒是做给旁人看的,只有苦涩才是留给自己品的。</p>
  单於蜚也一饮而尽,像饮的不是烈酒,只是一杯无味的水,而后以惯常的平静目光看着他:“走了。”</p>
  同样的酒,他喝的是挣扎与彷徨,单於蜚喝的却是淡然与麻木。他立在原地,忽然就不想动了。</p>
  “我不走。”</p>
  声中带着颤,颤中含着怒。</p>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怒谁,怒什么。</p>
  单於蜚的波澜不惊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他的失魂落魄,照出他的体无完肤。</p>
  刺耳的尖叫在封闭的空间里来回鼓荡,酒吧的喧闹并未因为明氏总裁的到来而偃旗息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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