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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什么意思?”沈氏不解了,睁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害怕。
  “看你死啊,你不是想死吧,我不拦着你,死得干脆一点,趁天色还好,你老公和儿子也方便收尸。”
  “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要死快点死,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柳大庄拼命朝沈氏眨眼睛,沈氏吞咽了口水之后,再次警告柳无忧道,“你别后悔啊,今天是你把我逼上绝路的,我变成厉鬼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柳老太爷反而被柳无忧的镇定自若弄得十分紧张,“忧忧,好孩子,别弄出人命来。”
  沈氏见柳老太爷的心善以为是再为他们说话,便趁势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们柳家一个个地脱不了干系,你们会被抓取坐牢,然后砍头,最后首级会被挂在城门口示威的。”
  “白日做梦了吧,”柳无忧右脚一抬,全是淤泥的鞋子便朝沈氏的脸上招呼过去了,擦得和死人一样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污迹,连泥土都飞到了她嘴里。
  为了达到自己视死如归的效果,沈氏已然坚持着,硬着脖子喊道,“好,好得很,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柳无忧撇开头,完全无视沈氏,对亭长说道,“亭长大人,今日她若是死在我们柳家,您可是脱不了关系的,到时候官府问罪,您作为亭长首要被缉拿。”
  不是柳无忧无中生有恐吓,而是亭长一向欺软怕硬,不吓他一吓,她觉得太对不起自己了。
  亭长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同时为自己想了个脱身的主意,“我只看到她拿了个杯子喝水,不小心杯子碎了,然后不小心割到了自己,和我没关系。”
  亭长的说辞不免滑稽可笑,但是对柳无忧却大大地有利,亭长很明白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了,不会帮柳大庄。
  柳大庄失去了亭长这一个靠山,立刻慌了神,干脆就让沈氏演得再逼真一点,沈氏怕疼,又不敢对自己下手,索性把那碎瓷片扔在了柳大庄的身上,怒道,“要死你自己去死,和老娘犯不着。”
  柳大庄闻言,把眼珠子一瞪,喝道,“好啊,老子的话你都敢不听了,你长了几个胆子,老子让你去死你就去死,别给我磨磨蹭蹭的。”
  此时,徐氏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沈氏顿时怒发冲冠了,“原来你就是想老娘死了,你好这个狐狸精双宿双栖是不是?没门儿,老娘再不做冤死鬼!”
  “你……”柳大庄差点给沈氏一个大嘴巴刮子,结果被柳无忧一声喝住了,“够了,你们有完没完,这是我们柳家,不是唱戏的戏台子,文书在此,你们说什么都没用,现在你们就给我出去,太阳一落山,那房子就是我们柳家的了。”
  “你个挨千刀的,你为什么要听亭长的话,要他们的房子铺子干什么呢,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还赔了自己的家产,老娘跟着你一辈子没享福,临老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哟,你不如让我去死,”沈氏在柳大庄身上撒泼起来,柳大庄也不示弱,两人打成一团。
  沈氏的话无意中泄露了亭长丑陋的心思,柳无忧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但是转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亭长他们三个人了。
  偷偷溜走了?
  “丫头,人给你捉回来了,”天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然后就是被推着再次进来的亭长及长老。
  “丫头,你可得赶紧让他出公示把咱家的土地给划出来,不然等他们一出门,真假对错就难以分辨了。”天佑的话提醒了柳无忧,亭长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将柳家撇出沈家庄,带头宣示自己看不起柳家,而这一切都因柳大庄的所作所为。
  现在树倒猢散,沈氏说出了亭长的龌蹉心思,而亭长置沈氏的性命不顾,两家相当于不能在合作下去了。
  但是,亭长却依然不乐意按着文书上的去做,“我可是亭长,你们这样绑着我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们么?”
  以前柳家无权无势,的确会怕,现在呢,柳无忧一丝害怕都没有,因为她现在手上有人了,“告我们什么?强抢田地吗?”
  “就是这个意思!”亭长找不到罪名就顺着柳无忧的话去说。
  “那我到时要问问我的结拜兄弟凉州城的武大人还有我那副将弟弟柳无虑看看,现行的律法里面可是有这么一个罪名?”
  “丫头,没有。”天佑随口应道。
  柳无忧眉眼一抬,嗔了天佑一眼,示意他多嘴了。
  柳无忧见亭长急得满头是汗,又接着问道,“你身为亭长,不为我们谋实惠反而想着怎么谋取我们的财产,这要是拿到公堂上去说,又会是什么结果。”
  “撤销亭长一职,然后没收全部非法得来的银子,最后拉出去游街示众。”
  柳无忧忍不住蹙眉,打算狠狠地瞪天佑一眼,可结果呢,人家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又说道,“丫头,这些律法的东西我比较懂,所以我不如直接说了,还有,你刚刚好像似乎应该忘记我的身份了。”
  “一个傻子起什么哄啊,你以为你说的就能吓唬得了我吗?”亭长不服气地扭动着身子,“你们赶紧放开我啊,我好歹也是吃官饷的人。”
  “哦~”天佑摸了摸下巴,凝气冷眸地亭长说道,“那我该给你们县令写封信了,你亭长何不合格?”
  亭长被天佑冷冽的气息震慑到了,疑惑问道,“你到底何许人?这些大胆的话都敢乱说。”
  “不才名景思安,字天佑,帝上亲封震威骠骑大将军是也。”
  ☆、111 谈婚事
  天佑话音一落,亭长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你要是大将军,那我就是当今相国,鬼才相信呢,我当你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夸夸其谈的,样子到是有几分相似,说不准就是哪里唱戏的。”
  而庆喜祥瑞两位长老却不这么认为,天佑天生而成的威严气质着实让两人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劝道,“亭长,兴许就是什么大将军,你瞧瞧刚刚他那救人的架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的。”
  “笨蛋,傻蛋,”亭长在两位长老的头上一人招呼了一个巴掌,然后说道,“要是大将军会在这里窝那么久,你们的眼睛被屎蒙住了吧,脑子都是糨糊是不是?”
  两人被打了一下,脸上不是很服气。
  柳无忧将他们的样子收入眼底,打算来个离间之计,要是由两位长老出面的话,就没天佑什么事了,堂堂大将军写信给县令就为了一个亭长,真是杀鸡用牛刀啊。
  天佑见柳无忧的美眸不停在他们三人身上打转,顿时了解几分了,便对亭长说道,“你相不相信都不打紧,只要你们县令看懂我的印章就行了,县令选一个亭长容易,随便从两位长老中间选一个便成,两位长老你们说是不是啊?”
  蛔虫啊,柳无忧闻言朝天佑望了过去,两人目光相撞,碰出无数异样的火花。
  丫头,怎么样?我还靠谱吧!
  去,要你多事。
  我是你相公,当然得帮你了。
  得,官威还不小。
  再大也是你的相公。
  两人无言地交流,差点给亭长一个机会跑路,好在两位长老想要好处而拉住了他,“亭长,你急着走什么呢,柳家的事情还没完呢。”
  “你们两个大笨蛋,快点放开我,”亭长拼命地想要撕裂自己的衣服,孰不知这样做都是徒劳的,天佑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行了,亭长,我就一句话,劳烦你现在就写告示,多少田地和山头,和寻常人家一样多便是了。”柳无忧已经在桌上摆好了红纸和笔墨。
  亭长不乐意,好像一下笔就会声名扫地一样,“你们这是犯法的。”
  “白底黑字都在呢,怎么就犯法了?”证据就在柳无忧的手里。
  “那是柳大庄家的破事和我无关,你要他的地和屋子我没意见,可是庄里的田地和山头不允许你染指。”
  “上面有你的大名和手指印,难道你还想抵赖得了吗?”
  “我是被逼的,你们官大压死人,何况还是一个大将军,”亭长不笨,知道拿天佑的身份说事儿。
  积雪化去,外边儿冷冽的寒气吹尽屋里,冷得柳无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天佑将身上的衣裳解了下来,加在了她的身上。
  身上慢慢暖起来,柳无忧庆幸这个时候有天佑相伴,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一个人愿意陪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亭长的不作为让双方有些僵持,这告示总不能强行按着他的手写,因为柳无忧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说话,就被门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吸引了,紧接着从外面跑进两个人,一个是刚见过的武刚,此时的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跑起路来跟生了风似得。
  而另外一个男子,高高瘦瘦的,一副铠甲穿在身上显得大了,一路跑来都是铠甲的响声,“姐,姐……”
  好熟悉的声音,柳无忧走了出去,怎知高高瘦瘦的男子已经跑到了跟前,露出一口白牙,兴奋地将柳无忧搂住了,“姐,太好了,你真的没死?”
  叫柳无忧姐姐的人,模样符合的就是柳无虑了。
  “喂,放开我女人,”天佑将放在柳无忧身上的两只手给拉了开来。
  柳无虑立刻捧拳朝天佑恭敬说道,“末将柳无虑参见大将军。”
  天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将军的?”
  “末将看过大将军的画像,所以知道原来姐夫就是大将军。”
  “还是姐夫听着顺耳,以后还是叫姐夫把。”天佑摸了摸柳无虑的头,眼里全是赞许,“真是出息了,不错!”
  “那都是姐夫当初替无虑说话无虑才有今天的样子,”饮水思泉,柳无虑果然是个人才。
  柳无忧望着柳无虑又黑又瘦的样子,心疼道,“怎么才晓得回家,爷爷奶奶和娘都惦记你惦记得紧。”
  “对不起,姐。”柳无虑垂下了头,解释道,“军中纪律严明,所以我才没办法回家,我是先知道姐夫是大将军的身份所以才得以出来,然后碰到武大哥,又得知你们在莫邪山的事情,所以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死的?”
  “女真族的廖震王爷一直在城外叫嚣,扬言要杀光我们所有的人为他们的神物格勒鹰陪葬,”这时一直笑着的武刚解释道,“我琢磨着除了你和大哥之外,没人能对付得了,所以推断出你们没死,而且有可能已经回家了。”
  好家伙,所有的事情都和掐指算好了的一样,柳无虑和武刚的到来让柳家顿时有了底气。
  见情形不对的柳大庄一家四口打算灰溜溜地下个逃之大吉,可柳无忧没那么好说话,对柳无虑说道,“二弟,你回来的正好,跟着他们去收房契地契。”
  “知道了,姐。”柳无虑唯柳无忧是从,也不问原因就霸气地叫来几个手下跟过去了。
  而亭长再不敢瞧不起天佑了,急忙跪地求饶,“大将军啊,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人一般见识啊,小人知错了,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你知道怎么办了?”
  “知道,知道,”亭长立刻起身将告示写得个齐齐全全后,交给柳无忧过目。
  “你们两个带他去贴好,然后站着别动跟别人解释,天没黑不准回家,听到了吗?”天佑理所当然地使唤起了两个长老,两人自然是毕恭毕敬地答应了。
  虽然中间曲折了点,当结果还算于圆满。早知道动用权力就这么容易的话,柳无忧就不费那么多口舌了。
  柳无忧原以为柳无虑回来全家就会团聚了,谁知等全部聚在一起时才发觉少了人,柳四娘和柳青柠。
  “娘,我姑姑和大姐呢,还有大伯娘?”暖阁里,柳无忧正在给王氏医治眼睛,正如当初给赵狗子医治的那样从王氏的眼里滴血。
  “你姐夫他娘受不了流言蜚语,多少有些顿悟,你走没几天就将你姐姐接了回去,这不你姑姑一人忙活两个店,把身子给累垮了,加上当时听到你坠入山崖的噩耗,家中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多,就把她送到你姐姐那里照顾了,你大伯娘跟着过去照应了。”
  想不到自己的失踪居然给家里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从中不难看出这家人对柳无忧的疼爱了。
  “忧忧啊,刚刚听说天佑是什么大将军,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八成错不了,无虑说是见过他的画像。”
  “那……”王氏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个字,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娘,您有话就直说,在女儿面前在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哎,忧忧啊,娘是担心你和他的婚事,”王氏叹息道,“我们什么人家,他是什么身份,我们配不上人家,你懂娘的意思吗?”
  王氏的叹息冷不丁地将柳无忧的心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娘,您别担心,天佑答应过我,还是像以前说的那样,入赘我们家。”
  这话不知道是她在安慰自己还是王氏,她也搞不清楚了。
  “说什么傻话呢,傻孩子,人家可是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入赘我们家,就算娶你那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更别提什么入赘了。”
  王氏的话让柳无忧已经有些裂开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娘,没关系的,娶不了女儿就不嫁呗,”柳无忧鼻子酸溜溜地,心好痛。
  “嘭”地一声,暖阁的门被天佑重重地撞开了,他阴着脸问道,“柳无忧,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柳无忧没想过天佑会在门外偷听,因此看到他撞门而入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老二家的,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商量。”柳老太太满面红光,将王氏接了出去,又别有深意地带上了门。
  柳无忧发觉气氛不对,她打算绕过桌子溜出门去,可慌乱中被桌脚绊了一下,随后跌进宽厚的胸膛,整个人被阴影笼罩住。
  “柳无忧,你几个意思?”天佑连名带姓地叫她那就是代表已经生气了。
  “没,”柳无忧怎敢抬头,声音轻如蚊蝇地回答天佑的问话。
  “给我抬起头来。”
  柳无忧顶住天佑的胸膛拼命地摇头。
  “再给你一个机会,起来还是不起来?”
  “结果会不同吗?”柳无忧微微抬头,偷偷地用眼睛瞄天佑,以为他会不知道一样。
  “你说呢?”天佑将柳无忧抱了起来,这女人不打是不行了,没事就给整出悔婚的事情来,把他堂堂大将军的尊严放在何处了。
  柳无忧一听将头埋得更低了。
  天佑见状便阴沉沉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提早洞房花烛吧,反正爷爷已经做主让你嫁给我了,你想那些个有的没的都没用了。”
  说完,就朝这小榻走去。
  柳无忧赶忙抬起头,双手推了天佑一把,谁知天佑的手一滑,她整个人掉在了地上,哎哟,感觉屁股要裂成好几瓣了一样。
  “丫头,你没事吧?”天佑紧张地蹲了下来,想要拉起柳无忧,谁知地上多了许多的水晕,而来源就是柳无忧的眼泪珠子。
  “丫头,我瞧瞧,摔得一定很疼了,是不是?”天佑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无忧的肩膀一颤一颤地,低着头轻泣,“就知道欺负我,订婚期也不问问我的意思,你是将军了不起啊,我还不稀罕呢,我喜欢那个傻乎乎的天佑,多乖多懂事啊,多知道讨我欢心啊,你呢,一点都不可爱,我不要嫁给你了,爷爷答应了就让爷爷嫁给你,混蛋!”
  柳无忧说完,暖阁内顿时没了声音,像是沉寂了一样。
  良久,天佑才长长一叹,说道,“傻瓜,我是想早点把你娶了,免得夜长梦多。”
  “和我有半根毛的关系么,是你要入赘,不是我要嫁给你,你搞清楚没有啊?”柳无忧发觉自己的脖子疼得厉害,这颗脑袋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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