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合力
第439章合力
此时，中石油也在进行一场关于生物柴油的议题。
在介绍了目前关于生物能源林产业的发展情况后，副总乔伟强发起了一项提议。
“建议尽快重启生物能源林项目，再拖下去没有意义。
以目前国内1.57亿吨的年消耗量，即使实施b5，也能节约785万吨柴油，实施b10，将节约1570万吨。
以前是没有稳定原料，现在产能一提起来，就万事俱备，想必国家立法也已经不远。”
有人附和道：“是该重启了。”
“对，从目前的信息看，北边的文冠果，南边的麻风树，都大获成功，现在入场虽然晚了，但时机合适。”
“据传，今年全国的生物柴油超过250万吨，比去年翻了三四倍。”
“确实了不起，生物柴油的成功将极大的缓解国内能源压力。”
一道干净利落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反对。”
众人循声望去，是另一名副总董天成。
乔伟强皱了皱眉，说道：“董总，你次次反对，以前就不说了，但现在嘉禾的麻风树和文冠果相继成功，这次你又是什么理由？”
董天成说：“重启是必然，但不是现在，现在重启未必对我们有利。”
乔伟强呵呵笑道：“中化已经入场了，再晚连汤都喝不上了。”
董天成不屑道：“中化算什么，他们一年柴油销量才多少，根本消化不掉万吨生物柴油。”
顿了顿，他又说：“现在拖的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乔伟强怒道：“你现在这完全是不顾全大局！”
“恰好相反。”
董天成笑了笑，面向总经理向伯陵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据我所知，嘉禾今年的生物柴油产量约180万吨，这么多的产量，只靠一个中化，是消化不了的。
所以，我们不能急，必须得争取到一个有利的条件，再重启项目。”
向伯陵问：“哦，可以争取哪些有利条件？”
董天成答：“生物柴油采购优惠价，优先苗木供给，品种授权，乃至于直接收购文冠果和麻风果等等都可以争取。”
“你当嘉禾是傻子吗？”乔伟强看不下去了，抬声说道：“嘉禾此前联系过中石油，是不是也被你给这样挡回去了！”
董天成说：“利益最大化有什么错？”
“错得离谱！”
乔伟强骂道：“我们是什么企业？如果因为这种事让农户砍树，上面怪罪下来，你董天成来担责吗？”
董天成呵呵笑道：“为了及时收购农户的种子，嘉禾生化和农发行签了协议，由农发行先行垫付资金，麻风果也一样。
所以，农户乱不起来，更不会砍树，难受的只会是嘉禾，这就是机会！”
乔伟强气急道：“你以为嘉禾撑不下去吗？最迟明年夏秋，b5甚至b10就会出台。”
董天成说：“我们有损失吗？”
“你……”
“一旦成功，我们就将获得巨额的收益。”
乔伟强想说这样会恶了嘉禾，以后不好合作，但嘉禾会拒绝中石油的订单吗？
拒绝了又如何？
他看了看向伯陵，虽然古井无波，但他知道对方也可能心动了。
对付一家私企，又不会再次因为能源林损害农民的利益，承担的风险很小，利益却很高。
都知道嘉禾很肥，如果能从中刮到二两肉，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乔伟强不吭声了。
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董天成很得意，“我们还可以给嘉禾加点难度……”
…
阳光洒落在沙棘林，让沙棘果更加耀眼。
郭阳怔怔出神了一阵，直到祁子文进来给他掺茶倒水时，才回过神来。
“今年棘小白如何了？”
“非常好，全年销售额预估在25亿左右，限制棘小白的是种植原料和工厂产能。”
加完水，祁子文又开始整理郭阳桌子上散乱的文件资料，回想道：
“沙棘以前毕竟不是大众水果，只在北方有种植，而且棘小白的品种也更为特殊，原料供应不上了。”
郭阳又问：“有种植数据吗？”
“投产的也就50多万亩，酒泉25万亩，沙海农牧旗下20万亩，青禾农业以及青禾县加起来5万多亩。”
祁子文想了想，又说：“但今年新发展的面积很可观，除了汇源果汁在疆省搞了15万亩，其它省市的沙棘苗销量也很不错。”
“行，辛苦下。”
郭阳感觉祁子文的工作做得不错，基本上他随时想到的东西，对方都能做出解答。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找各公司分配在集团的秘书，而是只找祁子文。
他不喜欢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一大堆人的那种吵闹的感觉。
没多久，祁子文就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回来了。
“沙棘苗预估全年销售能到2.8亿株，约新增210万亩面积。”
郭阳接过文件看了起来。
除了沙海农牧和青禾农业，其它嘉禾的沙棘基地现在都归属于棘小白，棘小白也早就从苜禾脱离了出来。
但沙棘苗这一块，现在是棘小白、沙海、青禾都有对外销售业务。
价格是统一的3元/株。
这是一个极高的价格，实际大规模生产下来成本可以低到0.2元/株，一株利润2.8元。
全年苗木净利润就有7~8亿元。
但估计也就几年年的暴利时间，等盗版苗出来，利润就要回归正常了。
不过到时棘小白也大不一样。
一个年销售额25亿元的单品，在群雄乱战的国内饮料市场，只能算站稳了一席之地。
这个品类的市场潜力还没完全释放。
了解完棘小白的近况，郭阳也没说给什么指示，仿佛就只是日常询问。
但祁子文下来后，找来了棘小白的事务秘书顾妙佳，说了一下这事。
顾妙佳也就二十出头，面容姣好，但听了之后一头雾水。
祁子文说：“扩面积，提产能，搞建设。”
顾妙佳问：“老板是这个意思吗？”
见顾妙佳还有些懵懂，祁子文又说：“你把我原话转达给费晓峰费总就行了。”
顾妙佳只能照做，棘小白公司总经理费晓峰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一结合最近的事就有了猜测。
顾妙佳再问：“费总，董事长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应该是了。”
“为什么啊？”
费晓峰耐心的解释道：“多关注下集团最近的新闻，什么事最让老板关心？”
顾妙佳眨了眨眼，懵懂又单纯，内心却炸了，丫的，一个二个谜语人，急死人啊！
几天后的会议上，郭阳就看到了棘小白公司发起的新项目提案。
“关于祁连山麓-讨赖河岸发展百万亩戈壁沙棘……”
一开始郭阳并没有多想。
虽然改造戈壁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但以棘小白现在的营利能力，投产后3~4年时间也能收回所有投资。
算上幼苗管护期，也就6~7年时间就能收回成本。
加上苗木的利润，时间直接减少一半不止，何况还能有大量的自然能量收益。
但一想，又不对啊，别人又不知道他有自然能量的收益。
从正常的投资回报率来说，管理层会更倾向于在投资更少的荒山荒坡、沙漠边缘等土地上发展沙棘林基地。
在戈壁上搞沙棘林，这种‘冤大头’似的项目应该他来发起才对啊！
对于底下人的腹诽，郭阳是一清二楚。
盐碱荒滩治理、戈壁沙棘、沙漠治理、阿魏戈壁、敦煌西湖湿地、国家荒漠公园……
全都是难度超高，一不小心就可能让公司陷入泥潭的‘烂’项目。
虽然很多项目最后都做成了，还做得极其出色。
然而，明明有更好的项目地点选择，那样，公司的业绩是不是会更出色，发展是不是会更好？
所以，一般各个公司管理层发起的都是一些前景不错的项目，郭阳也没理由阻拦。
即使他想再多发起生态治理项目，也得考虑管理层的感受。
这关系到管理层和员工的奖金和分红。
何况嘉禾有专门从事生态治理的嘉禾生态，棘小白等公司更多的任务还是搞好业务，做大营收利润。
因此，郭阳有一段时间没闹腾了。
一时看到费晓峰弄出的百万亩戈壁，还真有些兴奋。
他看了看简图，项目地址也在讨赖河边，但在嘉峪关出祁连山那一带，也就是镜嘉线！
选址也深得我心啊！
镜嘉线除了方便酒钢职工上下班，同时也是青甘大环线中的一个旅游节点，也是去七一冰川最快捷的路线。
沿途的游客不少。
那片茫茫戈壁也给无数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也有很大的可行性，讨赖河的上游生态在改善，中下游在休耕节水，再以沙棘涵养水源的特性，顺着山麓流下的冰雪融水也能截留一部分……
大多数情况下，郭阳开会都很言简意赅，议题过得很快。
但在棘小白提出的这个议题上，郭阳在会上就和费晓峰等人讨论了很久。
最后，郭阳问费晓峰：“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费晓峰说：“嗨，最近社会上的风向对生物柴油不太友好，就想着为集团出份力，棘小白别的忙帮不上，但搞个耗油的大项目，还是能做到的，刚好也需要扩产能。”
“有心了。”
与会的人这时才恍然大悟。
这丫的心思竟然这么深！
现在集团的生物柴油销售确实面临着不小的挑战。
谢时杰在位置上感觉如坐针毡。
靠！
这表现被费晓峰挣了
费晓峰不是嘉禾的元老，而是近一两年才新进的高管。
棘小白虽然火，但体量还小，在搞这种大种植项目上人如其名，是个小白。
费晓峰在基地建设上也是小白。
谢时杰内心狂喊：“当初这沙棘基地可是我一手负责建设起来的啊！”
其余参会的人心里也皆在‘卧了个槽’，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
是个人都知道老板对能源林项目的重视，如今生物柴油面临阻碍，这个时候挣表现就是上大分！
这棘小白也不小白啊！
郭阳笑道：“这个项目没问题，只需注意下节水和水源的保护。”
费晓峰说：“绝不会出差错！”
郭阳又指了指谢时杰，
“多向时杰请教下，现在集团外面这25万亩沙棘基地，当初谢总可是下了大力气。”
“棘小白能有现在也多亏了谢总打下的基础。”费晓峰又看向谢时杰，“以后还要多麻烦谢总指导一下工作。”
“好说，能帮的我一定不含糊。”谢时杰竭力的平复了心绪，又说：
“老板，沿山河灌区和讨赖河中游灌区的78万亩盐碱荒滩，经过苜禾1号3年改良，已经全部覆绿，苜禾也打算再开一个项目，初步也定两百万亩吧。”
郭阳说：“报方案，下次开会再议。”
一旁的瞿阳瞪大了眼，好啊，你个谢时杰浓眉大眼的，竟然也……
天禾能做什么呢？
苗圃？文冠果、麻风树的品种权都卖给嘉禾生化了，果树苗圃本来就在建，也耗不了几个油啊！
果树基地？
大规模搞老板不会批。
瞿阳大脑还在疯狂思考。
这边陆汉斌又提出煤老板、农户、企业等投资沙产业的热情很高，巴丹吉林和腾格里沙漠边缘地带都成了热点区域。
留给沙海的发展空间不多。
沙海农牧打算先去库木塔格沙漠边缘试试水，先把沙丘推平？！
你咋不上天呢！
瞿阳要魔怔了。
天禾还能做啥？好像什么都能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不大，一个二个出手就是一两百万亩，这还能不能玩了。
“走，有想法都下次开会再提，先去搓一顿。”
郭阳大手一挥，带着一干人等去往自家的酒店，他这会儿兴致很高。
来自生物柴油的压力确实不小，棘小白的做法也说不上帮多大忙，但这是一个态度。
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也让郭阳很满意。
费晓峰来到祁子文身边，小声说：“这次，感谢祁总的提醒了。”
“小事。”祁子文笑道，深藏功与名。
虽然红麻期已过，但黄澄澄的沙棘果同样吸引了众多的游人。
酒泉和嘉峪关本就是旅游城市，在这两三年时间，嘉禾的戈壁农业基地也成了重要的景点。郭阳一出总部大楼，就看到了沙棘林里不少人在游玩打卡。
这让见着这一幕的郭阳信心满满，没有困难能减缓嘉禾发展能源林的脚步。
…
转眼到了九月中下旬。
网络和媒体上抹黑、抨击、质疑生物柴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郭阳原本是不想理会，甚至眼不见为净。
然而，只要他想接触外界的信息，就总会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相关信息。
“生物柴油残炭含量较高，发动机容易积碳，导致磨损加剧。”
“生物柴油的热值略低于石化柴油，所以看似便宜，但是更耗油了。”
“点火性能不好……”
这些也就算了，让郭阳有点不能忍的是，这居然能和粮食安全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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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柴油需要大量的生物质作为原料，这就要占用大量的土地资源，对生态环境造成压力。”
这会儿就有这么蠢的记者了吗？拜托，认真点ok？好歹在惠农网多看几个视频，也不会说出这么弱智的话。
麻风树和文冠果不仅完全不占用任何耕地良田，还美化了荒山荒坡荒漠。
好在，惠农网也培养了一批忠实粉丝，在网络上经常把对方喷的狗血淋头。
但架不住传统电视媒体上也有大量这样的声音。
甚至有人预言今年国内粮食产量会因此终结连年增长，出现衰退，称这是不好的征兆。
郭阳对这种言论很无语。
但有些人还真对这种贩卖焦虑买账。
“今年国内可是休耕了6000万亩耕地啊！虽然是低产田，但好歹能产粮，这一休耕，可就颗粒无收！”
看起来有理有据，实际上根本不了解内情，也足够恶心人。
电话响起，是刘德树。
“喂，刘总。”
“郭总，可能是三桶油联合在一起想逼嘉禾就范啊！”刘德树凝重的说道。
郭阳挑了挑眉，“猜测过是他们，但没想到一语成谶。”
刘德树沉吟道：“嘉禾有把握消化掉产能吗？”
“反正不会向他们妥协。”郭阳笑了笑，“以后就只能抱紧中化大腿咯。”
“还有心思笑，看来没受到影响。”刘德树道：“等嘉禾的加油站建好，中化给嘉禾供油。”
“行。”
两人聊了几句，确认了信息就挂断了电话。
嘉禾自建加油站也是无奈之举，且同样也面临被卡脖子、以及以后日常经营问题。
但三桶油应该只是暂时性达成了一致，想在能源林上逼迫嘉禾做一些让步。
原因也不难理解。
三桶油前脚刚在能源林上弄了个灰头土脸，不仅亏了钱，还给地方造成了恶劣影响。
结果嘉禾随后就在能源林上大获成功，绿了荒山，富了农民，带动地方，壮大企业，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轰动！
这形成了强烈对比，让三桶油丢了面子，显得他们很无能。
也许至今都还有人时常揪着这点不放。
甚至每次高层开会提到嘉禾的生物能源林，都会让三桶油的领导如坐针毡。
想明白了这一点，郭阳反而乐呵了起来。
“活该呀你们。”
要度过这个难关，其实对嘉禾来说并不复杂，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拖，拖到生物柴油调和燃料强制规定出台。
嘉禾也拖得起。
账他都算过了，收购今年的文冠果和麻风树果实，一共需要约90~100亿资金。
这笔资金，嘉禾还真拿得出，多储存一年而已，又不是卖不出。
国储粮存了几年、十年的玉米都还能拿出来加工燃料乙醇呢。
所以，郭阳并不急。
而且，事情还存在着很多的变素。
随着时间的发酵，网络上不仅有带生物柴油节奏的，文冠果油的口碑也一路走高。
金螺在蔚来田间的销量走势一直保持得很好。
许多人先是被其营养价值、环境功能等因素所吸引而尝鲜，随后又被其品质和口感打动。
回购大军开始走高。
神经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文冠果油不是药，也不是保健品，对神经损伤、发育迟缓等等可能没有明显的作用。
但较高的神经酸含量，长期坚持食用金螺文冠果油肯定有这种方面的益处。
现在的学生学习压力都极大，用脑频繁，有些家庭在试了一段时间后，感觉文冠果油做出的菜口感极佳。
又有一系列的科学成份，是最营养健康的植物食用油之一。
于是很多中高净值得家庭，都愿意把文冠果油纳入日常的食用油采购订单。
自然，也有许多人对金螺文冠果油嗤之以鼻。
“食用油，还被有些人吃出优越感来了？”
“宣传太夸张了，预防老年痴呆、改善心血管疾病、增强记忆力延缓衰老，感觉就像是人参果一样。”
“价格太贵了，鲁生油已经够贵了，金螺文冠果油还要贵一百多块一瓶，妥妥的智商税嘛。”
这样的群体并不少。
然而，反驳的人也很多。
“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些时间的转基因食用油、小作坊油、地沟油回流，这就忘了？”
“作为一个以往只能偶尔购买文冠果油的家庭，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金螺的价格太低了，简直就是普通人的福音。”
“有优越感怎么了？它降价还影响我秀优越感了！”
这种争吵的言论一直在各大论坛里持续了很久。
但随着尝鲜的人越来越多，文冠果油的品质很快就得到了认可。
“不提那玄之又玄的神经酸，单从从品质上来说，文冠果油清澈透明、色泽金黄、味道甘美、香气浓郁、营养丰富，确实是木本食用油中的极品啊！”
“买买买。”
“拿来凉拌蔬菜简直是一绝。”
“呜呜呜，感觉快比我大贵州的藤椒油还香。”
“汉源椒表示不服。”
“含泪买了一瓶4l装的，肉疼死了。”
偶尔也有人发帖表示，自家人食用一段时间文冠果油后，确实有大脑变得轻松的迹象，但这种贴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网络上。
郭阳也不确定金螺文冠果的神经酸含量有没有特殊，因为种子商店上没写。
只说这是极品木本食用油。
所以他也拿不准，就像棘小白，种子商店没提美白成份，最后也不搞了个天然美白的宣传广告语吗？
且随着时间流逝，棘小白--天然美白不仅没有崩坏，反而口碑越来越好，能感受到变化的人越来越多。
所以，金螺文冠果油也有几率出现这种情况。
这天，祁子文来汇报情况。
“蔚来田间加上线下渠道，日销已经达到了4000万元，但销售压力还是很大。日销四千万，日出货量也就600余吨。
即使全年保持这个劲头，销量最多也就20万吨出头，离消耗50万吨的果仁油目标相去甚远。”
郭阳笑道：“怎么感觉你压力比我还大呢，这才多久，就能日销4000万元，等再过半年，不得日销破亿啊！”
国内目前一年的食用油消费量约2400万吨，按50万吨算，占比约2%。
何况果仁油加工成食用油也有损耗，实际占比不到2%。
就目前的市场反馈来看，郭阳还挺有信心的。
他又从桌子上抽出一份报纸，是农民日报的，“你看看这个。”
“咦……”
祁子文先看了一眼，很快发出了惊讶声。
“宁高宁考察文冠果产业，国粮集团拟在陕省打造百万亩文冠果基地。”
郭阳笑道：“这算不算好消息？”
“当然算！”祁子文沉吟道：“这既是政治正确，也是国粮看好文冠果油的表现！”
郭阳问：“如果你是郭广丰他们，你还能坐得住吗？”
祁子文凝神思考了一会儿，说：“再给国粮加把火，我联系惠农和蔚来微博，让他们推流，帮国粮造势！”
郭阳讶然，他还没有想到这一茬。
“既然如此，把鲁和金龙鱼也拉上，孙孟权和郭广丰等人应该也在背地里谋划了。”
这不是一个新的食用油市场，但嘉禾实现规模化，且单产大幅提高后，却成了一个极具潜力的市场。
祁子文的行动迅速，当天晚上郭阳就在网上看到了相关话题。
虽然热度不高，但在刻意引流的情况下，也让很多人注意到这几条消息，至少题目看到了。
“国粮拟在陕省建百万亩文冠果基地。”
“鲁有意推出文冠果油。”
“丰益国际董事长郭广丰看好文冠果油市场前景，有意将其推向全球。”
第二天，又有很多传统媒体，以及电视台报道了这一消息，陕省卫视更是直接确认了国粮将投资基地。
这再次助力了金螺销量的上涨，且上涨的势头就仿佛降不下来。
九月末。
嘉禾生化完成了第一批文冠果生物柴油的加工。
在西北地区，嘉禾生化一共投资了两个大型生物柴油提炼厂，分别在酒泉和兰市。
一个辐射河西走廊，一个辐射黄土高原，皆是百万吨级别的设计产能。
秋日的戈壁滩，西风袅袅，上百台大型挖机、拖拉机、捡石机等机械在阳光的照耀下威风凛凛。
伴随着鞭炮炸响声，这片荒凉的戈壁迎来了新的主人。
“开工大吉，郭总。”
“郭总，开工大吉，新的起点，祝嘉禾沃马扬鞭，再创辉煌。”
“哈哈，彼此彼此，领导，你们的祝福我收下了，希望也能让这片戈壁滩绽放出新的光辉。”
郭阳和嘉峪关的唐学青，酒泉的秦立军说着场面话。
这次，嘉禾不仅承包下了镜嘉线的戈壁滩，还把这个范围放大了不少。
目前，这一片戈壁南抵祁连山麓，北达酒泉和嘉峪关双城，西边则以湟嘉线戈壁段为界，东边则到洪水河。
整片区域近200万亩。
不过这200万亩里包含了沿山河灌区的18万亩已改良盐碱荒滩。
所以，实际归属棘小白的大约182万亩。
区域内有讨赖河、洪水河两条主要河流，另有上百条条祁连山冰雪融水流淌形成的沟壑。
戈壁滩开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东和农机早已极其熟练。
开工仪式之后，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就又迎来了一次戈壁大会战。
规划条田，挖机捡石机来回捡两次石头，还可以新设计的机器筛选一遍，统一用拖拉机把石头拉出去。
石头也可以用来铺路。
一切都井然有序。
而这里的工程机械全都是用的掺混了高比例生物柴油的成品油。
不仅是这片戈壁，沙海农牧将作为先锋军，进入规划中的国家荒漠公园腹地。
苜禾农牧也有计划，但陇省境内由于水资源限制，剩下的盐碱地治理太难，甚至可能反噬，地点目前还没定下来。
青禾也要扩建沙棘基地。
天禾还没动静，但郭阳了解瞿阳。
其好胜心强，天禾在嘉禾内部又一直以老大哥自居，利润最高，不可能无动于衷。
借着生物柴油的压力，嘉禾内部反倒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
先有东和、嘉禾粮油、丰凯、全王等出谋划策，后有棘小白、苜禾、沙海倾囊相助。
这是郭阳所没想到的，他寻思着，是不是该给三桶油颁发一个友好奖章？
戈壁项目开工后，嘉峪关和酒泉陆续发了通稿，而嘉禾则着重对生物柴油的使用作了一番宣传。
“戈壁大会战，生物柴油大规模在农业机械上使用！”
同时，郭阳还让惠农网发起了一项用户调查。
“你愿意使用生物柴油调和燃料吗？”
这既是对刻意抹黑生物柴油群体的一次回应，也是嘉禾和中化对市场的摸底。。
因为，麻风果也成熟了。
(本章完)
此时，中石油也在进行一场关于生物柴油的议题。
在介绍了目前关于生物能源林产业的发展情况后，副总乔伟强发起了一项提议。
“建议尽快重启生物能源林项目，再拖下去没有意义。
以目前国内1.57亿吨的年消耗量，即使实施b5，也能节约785万吨柴油，实施b10，将节约1570万吨。
以前是没有稳定原料，现在产能一提起来，就万事俱备，想必国家立法也已经不远。”
有人附和道：“是该重启了。”
“对，从目前的信息看，北边的文冠果，南边的麻风树，都大获成功，现在入场虽然晚了，但时机合适。”
“据传，今年全国的生物柴油超过250万吨，比去年翻了三四倍。”
“确实了不起，生物柴油的成功将极大的缓解国内能源压力。”
一道干净利落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反对。”
众人循声望去，是另一名副总董天成。
乔伟强皱了皱眉，说道：“董总，你次次反对，以前就不说了，但现在嘉禾的麻风树和文冠果相继成功，这次你又是什么理由？”
董天成说：“重启是必然，但不是现在，现在重启未必对我们有利。”
乔伟强呵呵笑道：“中化已经入场了，再晚连汤都喝不上了。”
董天成不屑道：“中化算什么，他们一年柴油销量才多少，根本消化不掉万吨生物柴油。”
顿了顿，他又说：“现在拖的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乔伟强怒道：“你现在这完全是不顾全大局！”
“恰好相反。”
董天成笑了笑，面向总经理向伯陵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据我所知，嘉禾今年的生物柴油产量约180万吨，这么多的产量，只靠一个中化，是消化不了的。
所以，我们不能急，必须得争取到一个有利的条件，再重启项目。”
向伯陵问：“哦，可以争取哪些有利条件？”
董天成答：“生物柴油采购优惠价，优先苗木供给，品种授权，乃至于直接收购文冠果和麻风果等等都可以争取。”
“你当嘉禾是傻子吗？”乔伟强看不下去了，抬声说道：“嘉禾此前联系过中石油，是不是也被你给这样挡回去了！”
董天成说：“利益最大化有什么错？”
“错得离谱！”
乔伟强骂道：“我们是什么企业？如果因为这种事让农户砍树，上面怪罪下来，你董天成来担责吗？”
董天成呵呵笑道：“为了及时收购农户的种子，嘉禾生化和农发行签了协议，由农发行先行垫付资金，麻风果也一样。
所以，农户乱不起来，更不会砍树，难受的只会是嘉禾，这就是机会！”
乔伟强气急道：“你以为嘉禾撑不下去吗？最迟明年夏秋，b5甚至b10就会出台。”
董天成说：“我们有损失吗？”
“你……”
“一旦成功，我们就将获得巨额的收益。”
乔伟强想说这样会恶了嘉禾，以后不好合作，但嘉禾会拒绝中石油的订单吗？
拒绝了又如何？
他看了看向伯陵，虽然古井无波，但他知道对方也可能心动了。
对付一家私企，又不会再次因为能源林损害农民的利益，承担的风险很小，利益却很高。
都知道嘉禾很肥，如果能从中刮到二两肉，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乔伟强不吭声了。
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董天成很得意，“我们还可以给嘉禾加点难度……”
…
阳光洒落在沙棘林，让沙棘果更加耀眼。
郭阳怔怔出神了一阵，直到祁子文进来给他掺茶倒水时，才回过神来。
“今年棘小白如何了？”
“非常好，全年销售额预估在25亿左右，限制棘小白的是种植原料和工厂产能。”
加完水，祁子文又开始整理郭阳桌子上散乱的文件资料，回想道：
“沙棘以前毕竟不是大众水果，只在北方有种植，而且棘小白的品种也更为特殊，原料供应不上了。”
郭阳又问：“有种植数据吗？”
“投产的也就50多万亩，酒泉25万亩，沙海农牧旗下20万亩，青禾农业以及青禾县加起来5万多亩。”
祁子文想了想，又说：“但今年新发展的面积很可观，除了汇源果汁在疆省搞了15万亩，其它省市的沙棘苗销量也很不错。”
“行，辛苦下。”
郭阳感觉祁子文的工作做得不错，基本上他随时想到的东西，对方都能做出解答。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找各公司分配在集团的秘书，而是只找祁子文。
他不喜欢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一大堆人的那种吵闹的感觉。
没多久，祁子文就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回来了。
“沙棘苗预估全年销售能到2.8亿株，约新增210万亩面积。”
郭阳接过文件看了起来。
除了沙海农牧和青禾农业，其它嘉禾的沙棘基地现在都归属于棘小白，棘小白也早就从苜禾脱离了出来。
但沙棘苗这一块，现在是棘小白、沙海、青禾都有对外销售业务。
价格是统一的3元/株。
这是一个极高的价格，实际大规模生产下来成本可以低到0.2元/株，一株利润2.8元。
全年苗木净利润就有7~8亿元。
但估计也就几年年的暴利时间，等盗版苗出来，利润就要回归正常了。
不过到时棘小白也大不一样。
一个年销售额25亿元的单品，在群雄乱战的国内饮料市场，只能算站稳了一席之地。
这个品类的市场潜力还没完全释放。
了解完棘小白的近况，郭阳也没说给什么指示，仿佛就只是日常询问。
但祁子文下来后，找来了棘小白的事务秘书顾妙佳，说了一下这事。
顾妙佳也就二十出头，面容姣好，但听了之后一头雾水。
祁子文说：“扩面积，提产能，搞建设。”
顾妙佳问：“老板是这个意思吗？”
见顾妙佳还有些懵懂，祁子文又说：“你把我原话转达给费晓峰费总就行了。”
顾妙佳只能照做，棘小白公司总经理费晓峰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一结合最近的事就有了猜测。
顾妙佳再问：“费总，董事长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应该是了。”
“为什么啊？”
费晓峰耐心的解释道：“多关注下集团最近的新闻，什么事最让老板关心？”
顾妙佳眨了眨眼，懵懂又单纯，内心却炸了，丫的，一个二个谜语人，急死人啊！
几天后的会议上，郭阳就看到了棘小白公司发起的新项目提案。
“关于祁连山麓-讨赖河岸发展百万亩戈壁沙棘……”
一开始郭阳并没有多想。
虽然改造戈壁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但以棘小白现在的营利能力，投产后3~4年时间也能收回所有投资。
算上幼苗管护期，也就6~7年时间就能收回成本。
加上苗木的利润，时间直接减少一半不止，何况还能有大量的自然能量收益。
但一想，又不对啊，别人又不知道他有自然能量的收益。
从正常的投资回报率来说，管理层会更倾向于在投资更少的荒山荒坡、沙漠边缘等土地上发展沙棘林基地。
在戈壁上搞沙棘林，这种‘冤大头’似的项目应该他来发起才对啊！
对于底下人的腹诽，郭阳是一清二楚。
盐碱荒滩治理、戈壁沙棘、沙漠治理、阿魏戈壁、敦煌西湖湿地、国家荒漠公园……
全都是难度超高，一不小心就可能让公司陷入泥潭的‘烂’项目。
虽然很多项目最后都做成了，还做得极其出色。
然而，明明有更好的项目地点选择，那样，公司的业绩是不是会更出色，发展是不是会更好？
所以，一般各个公司管理层发起的都是一些前景不错的项目，郭阳也没理由阻拦。
即使他想再多发起生态治理项目，也得考虑管理层的感受。
这关系到管理层和员工的奖金和分红。
何况嘉禾有专门从事生态治理的嘉禾生态，棘小白等公司更多的任务还是搞好业务，做大营收利润。
因此，郭阳有一段时间没闹腾了。
一时看到费晓峰弄出的百万亩戈壁，还真有些兴奋。
他看了看简图，项目地址也在讨赖河边，但在嘉峪关出祁连山那一带，也就是镜嘉线！
选址也深得我心啊！
镜嘉线除了方便酒钢职工上下班，同时也是青甘大环线中的一个旅游节点，也是去七一冰川最快捷的路线。
沿途的游客不少。
那片茫茫戈壁也给无数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也有很大的可行性，讨赖河的上游生态在改善，中下游在休耕节水，再以沙棘涵养水源的特性，顺着山麓流下的冰雪融水也能截留一部分……
大多数情况下，郭阳开会都很言简意赅，议题过得很快。
但在棘小白提出的这个议题上，郭阳在会上就和费晓峰等人讨论了很久。
最后，郭阳问费晓峰：“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费晓峰说：“嗨，最近社会上的风向对生物柴油不太友好，就想着为集团出份力，棘小白别的忙帮不上，但搞个耗油的大项目，还是能做到的，刚好也需要扩产能。”
“有心了。”
与会的人这时才恍然大悟。
这丫的心思竟然这么深！
现在集团的生物柴油销售确实面临着不小的挑战。
谢时杰在位置上感觉如坐针毡。
靠！
这表现被费晓峰挣了
费晓峰不是嘉禾的元老，而是近一两年才新进的高管。
棘小白虽然火，但体量还小，在搞这种大种植项目上人如其名，是个小白。
费晓峰在基地建设上也是小白。
谢时杰内心狂喊：“当初这沙棘基地可是我一手负责建设起来的啊！”
其余参会的人心里也皆在‘卧了个槽’，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
是个人都知道老板对能源林项目的重视，如今生物柴油面临阻碍，这个时候挣表现就是上大分！
这棘小白也不小白啊！
郭阳笑道：“这个项目没问题，只需注意下节水和水源的保护。”
费晓峰说：“绝不会出差错！”
郭阳又指了指谢时杰，
“多向时杰请教下，现在集团外面这25万亩沙棘基地，当初谢总可是下了大力气。”
“棘小白能有现在也多亏了谢总打下的基础。”费晓峰又看向谢时杰，“以后还要多麻烦谢总指导一下工作。”
“好说，能帮的我一定不含糊。”谢时杰竭力的平复了心绪，又说：
“老板，沿山河灌区和讨赖河中游灌区的78万亩盐碱荒滩，经过苜禾1号3年改良，已经全部覆绿，苜禾也打算再开一个项目，初步也定两百万亩吧。”
郭阳说：“报方案，下次开会再议。”
一旁的瞿阳瞪大了眼，好啊，你个谢时杰浓眉大眼的，竟然也……
天禾能做什么呢？
苗圃？文冠果、麻风树的品种权都卖给嘉禾生化了，果树苗圃本来就在建，也耗不了几个油啊！
果树基地？
大规模搞老板不会批。
瞿阳大脑还在疯狂思考。
这边陆汉斌又提出煤老板、农户、企业等投资沙产业的热情很高，巴丹吉林和腾格里沙漠边缘地带都成了热点区域。
留给沙海的发展空间不多。
沙海农牧打算先去库木塔格沙漠边缘试试水，先把沙丘推平？！
你咋不上天呢！
瞿阳要魔怔了。
天禾还能做啥？好像什么都能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不大，一个二个出手就是一两百万亩，这还能不能玩了。
“走，有想法都下次开会再提，先去搓一顿。”
郭阳大手一挥，带着一干人等去往自家的酒店，他这会儿兴致很高。
来自生物柴油的压力确实不小，棘小白的做法也说不上帮多大忙，但这是一个态度。
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也让郭阳很满意。
费晓峰来到祁子文身边，小声说：“这次，感谢祁总的提醒了。”
“小事。”祁子文笑道，深藏功与名。
虽然红麻期已过，但黄澄澄的沙棘果同样吸引了众多的游人。
酒泉和嘉峪关本就是旅游城市，在这两三年时间，嘉禾的戈壁农业基地也成了重要的景点。郭阳一出总部大楼，就看到了沙棘林里不少人在游玩打卡。
这让见着这一幕的郭阳信心满满，没有困难能减缓嘉禾发展能源林的脚步。
…
转眼到了九月中下旬。
网络和媒体上抹黑、抨击、质疑生物柴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郭阳原本是不想理会，甚至眼不见为净。
然而，只要他想接触外界的信息，就总会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相关信息。
“生物柴油残炭含量较高，发动机容易积碳，导致磨损加剧。”
“生物柴油的热值略低于石化柴油，所以看似便宜，但是更耗油了。”
“点火性能不好……”
这些也就算了，让郭阳有点不能忍的是，这居然能和粮食安全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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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柴油需要大量的生物质作为原料，这就要占用大量的土地资源，对生态环境造成压力。”
这会儿就有这么蠢的记者了吗？拜托，认真点ok？好歹在惠农网多看几个视频，也不会说出这么弱智的话。
麻风树和文冠果不仅完全不占用任何耕地良田，还美化了荒山荒坡荒漠。
好在，惠农网也培养了一批忠实粉丝，在网络上经常把对方喷的狗血淋头。
但架不住传统电视媒体上也有大量这样的声音。
甚至有人预言今年国内粮食产量会因此终结连年增长，出现衰退，称这是不好的征兆。
郭阳对这种言论很无语。
但有些人还真对这种贩卖焦虑买账。
“今年国内可是休耕了6000万亩耕地啊！虽然是低产田，但好歹能产粮，这一休耕，可就颗粒无收！”
看起来有理有据，实际上根本不了解内情，也足够恶心人。
电话响起，是刘德树。
“喂，刘总。”
“郭总，可能是三桶油联合在一起想逼嘉禾就范啊！”刘德树凝重的说道。
郭阳挑了挑眉，“猜测过是他们，但没想到一语成谶。”
刘德树沉吟道：“嘉禾有把握消化掉产能吗？”
“反正不会向他们妥协。”郭阳笑了笑，“以后就只能抱紧中化大腿咯。”
“还有心思笑，看来没受到影响。”刘德树道：“等嘉禾的加油站建好，中化给嘉禾供油。”
“行。”
两人聊了几句，确认了信息就挂断了电话。
嘉禾自建加油站也是无奈之举，且同样也面临被卡脖子、以及以后日常经营问题。
但三桶油应该只是暂时性达成了一致，想在能源林上逼迫嘉禾做一些让步。
原因也不难理解。
三桶油前脚刚在能源林上弄了个灰头土脸，不仅亏了钱，还给地方造成了恶劣影响。
结果嘉禾随后就在能源林上大获成功，绿了荒山，富了农民，带动地方，壮大企业，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轰动！
这形成了强烈对比，让三桶油丢了面子，显得他们很无能。
也许至今都还有人时常揪着这点不放。
甚至每次高层开会提到嘉禾的生物能源林，都会让三桶油的领导如坐针毡。
想明白了这一点，郭阳反而乐呵了起来。
“活该呀你们。”
要度过这个难关，其实对嘉禾来说并不复杂，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拖，拖到生物柴油调和燃料强制规定出台。
嘉禾也拖得起。
账他都算过了，收购今年的文冠果和麻风树果实，一共需要约90~100亿资金。
这笔资金，嘉禾还真拿得出，多储存一年而已，又不是卖不出。
国储粮存了几年、十年的玉米都还能拿出来加工燃料乙醇呢。
所以，郭阳并不急。
而且，事情还存在着很多的变素。
随着时间的发酵，网络上不仅有带生物柴油节奏的，文冠果油的口碑也一路走高。
金螺在蔚来田间的销量走势一直保持得很好。
许多人先是被其营养价值、环境功能等因素所吸引而尝鲜，随后又被其品质和口感打动。
回购大军开始走高。
神经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文冠果油不是药，也不是保健品，对神经损伤、发育迟缓等等可能没有明显的作用。
但较高的神经酸含量，长期坚持食用金螺文冠果油肯定有这种方面的益处。
现在的学生学习压力都极大，用脑频繁，有些家庭在试了一段时间后，感觉文冠果油做出的菜口感极佳。
又有一系列的科学成份，是最营养健康的植物食用油之一。
于是很多中高净值得家庭，都愿意把文冠果油纳入日常的食用油采购订单。
自然，也有许多人对金螺文冠果油嗤之以鼻。
“食用油，还被有些人吃出优越感来了？”
“宣传太夸张了，预防老年痴呆、改善心血管疾病、增强记忆力延缓衰老，感觉就像是人参果一样。”
“价格太贵了，鲁生油已经够贵了，金螺文冠果油还要贵一百多块一瓶，妥妥的智商税嘛。”
这样的群体并不少。
然而，反驳的人也很多。
“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些时间的转基因食用油、小作坊油、地沟油回流，这就忘了？”
“作为一个以往只能偶尔购买文冠果油的家庭，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金螺的价格太低了，简直就是普通人的福音。”
“有优越感怎么了？它降价还影响我秀优越感了！”
这种争吵的言论一直在各大论坛里持续了很久。
但随着尝鲜的人越来越多，文冠果油的品质很快就得到了认可。
“不提那玄之又玄的神经酸，单从从品质上来说，文冠果油清澈透明、色泽金黄、味道甘美、香气浓郁、营养丰富，确实是木本食用油中的极品啊！”
“买买买。”
“拿来凉拌蔬菜简直是一绝。”
“呜呜呜，感觉快比我大贵州的藤椒油还香。”
“汉源椒表示不服。”
“含泪买了一瓶4l装的，肉疼死了。”
偶尔也有人发帖表示，自家人食用一段时间文冠果油后，确实有大脑变得轻松的迹象，但这种贴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网络上。
郭阳也不确定金螺文冠果的神经酸含量有没有特殊，因为种子商店上没写。
只说这是极品木本食用油。
所以他也拿不准，就像棘小白，种子商店没提美白成份，最后也不搞了个天然美白的宣传广告语吗？
且随着时间流逝，棘小白--天然美白不仅没有崩坏，反而口碑越来越好，能感受到变化的人越来越多。
所以，金螺文冠果油也有几率出现这种情况。
这天，祁子文来汇报情况。
“蔚来田间加上线下渠道，日销已经达到了4000万元，但销售压力还是很大。日销四千万，日出货量也就600余吨。
即使全年保持这个劲头，销量最多也就20万吨出头，离消耗50万吨的果仁油目标相去甚远。”
郭阳笑道：“怎么感觉你压力比我还大呢，这才多久，就能日销4000万元，等再过半年，不得日销破亿啊！”
国内目前一年的食用油消费量约2400万吨，按50万吨算，占比约2%。
何况果仁油加工成食用油也有损耗，实际占比不到2%。
就目前的市场反馈来看，郭阳还挺有信心的。
他又从桌子上抽出一份报纸，是农民日报的，“你看看这个。”
“咦……”
祁子文先看了一眼，很快发出了惊讶声。
“宁高宁考察文冠果产业，国粮集团拟在陕省打造百万亩文冠果基地。”
郭阳笑道：“这算不算好消息？”
“当然算！”祁子文沉吟道：“这既是政治正确，也是国粮看好文冠果油的表现！”
郭阳问：“如果你是郭广丰他们，你还能坐得住吗？”
祁子文凝神思考了一会儿，说：“再给国粮加把火，我联系惠农和蔚来微博，让他们推流，帮国粮造势！”
郭阳讶然，他还没有想到这一茬。
“既然如此，把鲁和金龙鱼也拉上，孙孟权和郭广丰等人应该也在背地里谋划了。”
这不是一个新的食用油市场，但嘉禾实现规模化，且单产大幅提高后，却成了一个极具潜力的市场。
祁子文的行动迅速，当天晚上郭阳就在网上看到了相关话题。
虽然热度不高，但在刻意引流的情况下，也让很多人注意到这几条消息，至少题目看到了。
“国粮拟在陕省建百万亩文冠果基地。”
“鲁有意推出文冠果油。”
“丰益国际董事长郭广丰看好文冠果油市场前景，有意将其推向全球。”
第二天，又有很多传统媒体，以及电视台报道了这一消息，陕省卫视更是直接确认了国粮将投资基地。
这再次助力了金螺销量的上涨，且上涨的势头就仿佛降不下来。
九月末。
嘉禾生化完成了第一批文冠果生物柴油的加工。
在西北地区，嘉禾生化一共投资了两个大型生物柴油提炼厂，分别在酒泉和兰市。
一个辐射河西走廊，一个辐射黄土高原，皆是百万吨级别的设计产能。
秋日的戈壁滩，西风袅袅，上百台大型挖机、拖拉机、捡石机等机械在阳光的照耀下威风凛凛。
伴随着鞭炮炸响声，这片荒凉的戈壁迎来了新的主人。
“开工大吉，郭总。”
“郭总，开工大吉，新的起点，祝嘉禾沃马扬鞭，再创辉煌。”
“哈哈，彼此彼此，领导，你们的祝福我收下了，希望也能让这片戈壁滩绽放出新的光辉。”
郭阳和嘉峪关的唐学青，酒泉的秦立军说着场面话。
这次，嘉禾不仅承包下了镜嘉线的戈壁滩，还把这个范围放大了不少。
目前，这一片戈壁南抵祁连山麓，北达酒泉和嘉峪关双城，西边则以湟嘉线戈壁段为界，东边则到洪水河。
整片区域近200万亩。
不过这200万亩里包含了沿山河灌区的18万亩已改良盐碱荒滩。
所以，实际归属棘小白的大约182万亩。
区域内有讨赖河、洪水河两条主要河流，另有上百条条祁连山冰雪融水流淌形成的沟壑。
戈壁滩开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东和农机早已极其熟练。
开工仪式之后，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就又迎来了一次戈壁大会战。
规划条田，挖机捡石机来回捡两次石头，还可以新设计的机器筛选一遍，统一用拖拉机把石头拉出去。
石头也可以用来铺路。
一切都井然有序。
而这里的工程机械全都是用的掺混了高比例生物柴油的成品油。
不仅是这片戈壁，沙海农牧将作为先锋军，进入规划中的国家荒漠公园腹地。
苜禾农牧也有计划，但陇省境内由于水资源限制，剩下的盐碱地治理太难，甚至可能反噬，地点目前还没定下来。
青禾也要扩建沙棘基地。
天禾还没动静，但郭阳了解瞿阳。
其好胜心强，天禾在嘉禾内部又一直以老大哥自居，利润最高，不可能无动于衷。
借着生物柴油的压力，嘉禾内部反倒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
先有东和、嘉禾粮油、丰凯、全王等出谋划策，后有棘小白、苜禾、沙海倾囊相助。
这是郭阳所没想到的，他寻思着，是不是该给三桶油颁发一个友好奖章？
戈壁项目开工后，嘉峪关和酒泉陆续发了通稿，而嘉禾则着重对生物柴油的使用作了一番宣传。
“戈壁大会战，生物柴油大规模在农业机械上使用！”
同时，郭阳还让惠农网发起了一项用户调查。
“你愿意使用生物柴油调和燃料吗？”
这既是对刻意抹黑生物柴油群体的一次回应，也是嘉禾和中化对市场的摸底。。
因为，麻风果也成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