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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方湄的事已经不需要我再插手,既然大胡子已经把它完全处理好了。我又何必,或者说我又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中掺杂呢?我能做到的,其实大胡子都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很有可能,我的出现,只会增加麻烦,让这件事变得更为复杂。
  也许,对我来说,还有很多很多事,在很多很多时候,也都像现在一样,我这个人的存在实际上是可有可无的。
  意识到这一点,我有些沮丧,可又觉得真的这样也未尝不可。
  我准备退出,从那些窗口退出。这些窗口,就像电脑上打开的一个个文件一样,让我目不暇接,我将把它们一个个关闭。我不想再读了。我累了。我准备让自己像电脑一样,处于休眠状态。
  至于何时会醒来,我不愿意想,也不打算去想。即使他突然自动关机,这好像很可怕,但我不怕,那就关好了。
  我说过,我需要休息。我真的累了。
  第九章 回到今天
  回到今天(1)
  59
  时间过得显然比我想像的要快得多。
  即使是1997年收回香港,当初也觉得是很远的事情,忽然就成为了现实,并很快成为历史。
  好像什么都会马上变成现实,什么都会马上成为过去,成为历史。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我记得多年前谁曾经这样总结过我们这个时代,但具体是谁,我已完全没有印象。这让我没有了遗憾,因为这些年正是这样过来的,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尽快忘记。如果这个比喻不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每天,我从我们那个杂志社回到我那间小屋后,我都会把自己的硬盘格式化一下。
  我感到很轻松。难得的轻松。
  正是因为心情愉快,其间,我还谈了一次恋爱。是很正式的那种,目的明确,就是为了结婚。还是主编老刘介绍的。可惜我们只见了一面,也就是在必胜客吃了一份加厚的至尊比萨,喝了一杯啤酒,吃了一份酥皮蛤蛎汤,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因为是我请的客,所以我至今还记住那天到底吃了些什么。
  仔细想想,双方也没有谈什么。我的表现和她的表现也都中规中矩。我还以为自己当天的表现尚可,最起码也可打85分以上。凭良心说,我自觉和她比较般配,她固然有几分姿色,可走在一起,我也不会逊色。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当然,主要是出乎我的意料。
  “她说对你印象不错,可就是没感觉。”老刘直言不讳地对我说。他这几年可是真的见老了,头发都快要白完了。不过一来因为他染了发,二来年龄还未到,所以只能勉力支撑。他开始有意栽培我。后来发现我不是那个料,别人他又看不上眼,只得到时候让领导扔分币决定了。
  “我也是。”我想了想说。“而且,我对她还是有感觉的。”
  “没办法。人家姑娘对你不来电。”老刘摇摇头,似乎也很同情我的遭遇。“你小子,我还一直以为你对付小姑娘有一手呢?怎么现在这么不灵?”
  “人老珠黄。年长色衰。从古到今都是这样。”我笑笑说。“英雄也有末路,这是自然规律。要改变,我只能吃两片雄性激素,比如伟哥什么的。可社里又不给我报销。”
  “不行,这可是原则问题,我要对你的行为负责。要是出事了怎么办?”老刘也笑了。“我马上就要退了,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不能让你,还有我们杂志毁在我手里。”
  “那是。”我一本正经地说。
  回到家后,我想,我是什么时候给了老刘这种错觉?其实,这些年来,随着年龄渐长,每次见到女孩我也像那些自卑的男人一样开始感到束手无策,特别是见到漂亮女孩,我更是手足无措。因为我已经习惯独处。
  不过,我不像很多文化单身汉那么洁身自好,总是把自己的房间搞得一尘不染,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几乎让人无从下足,窗户玻璃干净得就像没有一样,如果不在玻璃上画只大眼睛,你肯定会一头撞上去,同样,这些家伙对待自己也是一丝不苟,从发型到服装,务求精致,甚至连脚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一句话,就差在身上扑香水了。你要是不小心拍了他一下,不管是肩膀还是膝盖,隔着一层衣服还是裸体,他都会神经质地紧张起来,赶紧用手弹一弹上面并不存在的污迹,让人感觉他是从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衣》里刚走出来似的。
  当然,我也没有善良的女孩子们想像的那么邋遢。有些家伙故意以此博取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的同情,把自己弄得胡子拉碴的,好像从来没有吃好饭睡好觉一样,还以此为荣,把自己化装成无赖,到处骗吃骗喝。
  我不是这样,我介乎二者之间。比如,我虽然也是自己打扫房间,可总是适可而止,我怎么也不能忍受家里的一切都像博物馆一样井井有条,或者像宾馆的标准房一样整洁有序,以至于你找不到一件多余的东西,我家里的东西当然要比一个标准房里的要多得多。仅从一例就可看出其间的巨大差别,如在很多宾馆的卫生间里,都摆有两只避孕套,是收费的,这是近年来社会进步的表现,因为有很多人认为,在宾馆这样的地方摆上这种东西,其含义不言而喻,那就是鼓励卖淫和嫖娼。所以,一度在报纸上为此还产生了争论。我举这个例子不是为了对这件事进行进一步的讨论,我只是想说明一个事实,在我那间小屋里,这东西的数量远比宾馆标准间里的多。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常备不懈。尽管我并不经常使用,也就是说,我也偶尔用用这玩意儿。除了谈过一次恋爱外,我还和几个从事第三产业的姑娘有过那么几次直接交流,纯粹是为艺术而艺术。
  为干而干。
  我原来以为这很难。后来发现也就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可以和感情无关,换句话讲,只是一些类似从小就做惯的广播体操一样的身体运动而已,当然没有广播体操那么复杂。既然与心情无关,每次我都务求简单,实用。干完了事。
  回到今天(2)
  扯得太远了。
  长话短说吧,我一切都很正常。我觉得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老刘对我判断失误的原因,他还把我当成当年和名噪一时的方湄在一起时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
  2001年9月的一天,这天是我32岁的生日。既然我的生日是哪一天无关大碍,也于事无补,所以具体日期不说也罢。反正这天我的心情不错。哈,自从我和身边的这个世界变得了无牵挂后,我常有这种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情愉快。我准备炒个菜感谢一下自己。就是感谢二字,别无他意。所以,当时我正在切菜,准确点说应该是正在切肉,我把一块从冰箱里拿出的鸡肉在微波炉里转了转,解冻后我耐心地把它一刀一刀切成了肉丁。切完后,我自我感觉是宝刀未老。我打算炒个宫保鸡丁。可把肉切好后,我突然发现,没有现成的花生米,还好因为在看电视时无聊,曾买了不少带壳的盐花生边吃边看。我就打开收音机,一边听,一边剥花生米。
  音乐台又在播放听众点歌节目,我不愿听主持人和听众打情骂俏,就随便调了个别的台听了起来。可谁知我刚坐下来,就后悔不迭。这是个专谈股市的台。可我已懒得再起来。我想,让它去吧。又不是上厕所找纸用,这个时候听什么不一样呢?
  一个口沫横飞的女股评家正在向股民推荐一只她看好的股票。以前我倒是听过男股评家瞎扯。女的还是第一次。果然,相比之下,女股评家的语言更为感性,不像男股评家大都是拜图形教教徒,动辄大谈K线,三日均线这类技术指标,而且,还不时谈谈宏观的政策层面对股市的影响,似乎自己是证监会的负责人一样。这位女股评家走的是情感路线,主要谈自己的内心感受,听起来让人十分得动容。她直言,在她心目中,她向大家推荐的这只股票简直比她的生命还宝贵,比她的三岁小孩还可爱。她说这只股票她已经默默地关注了很长时间,甚至为它失了好几次眠,有时突然产生灵感,半夜也会爬起来打开电脑反复研究这只股票,她坦率地告诉股民,这种经历到现在为止只有过一次,那就是她遇到自己初恋情人的时候。
  “当然不是现在的丈夫,”她可能觉得这么说力度还不够,立即又不无幽默地声明了一句。“那是我在少女时代一直在期待的梦中情人,真正的白马王子。”
  “如果李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句,请问这位白马王子还在吗?”男主持插了一句。他显然是在活跃气氛。
  “当然不在了。他现在在美国,在华尔街的一家证券公司。”李小姐好像不无伤感,但马上就振作了起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还是抓住现在吧。只有抓住现在,才会拥有将来。我请股民朋友们一定要关注这只股票,当机立断,及时建仓,与庄共舞,必有所获。”
  “李小姐也不要太激动。不然,再听下去,我可能忍不住要给我老婆发个短信息,让她赶紧去买这只股票了。”那个男主持人像说相声一样又来了一句。
  “不,你不知道,这只股票是真的让我欢喜让我忧,喜的是这两天的表现证明我终于没看错它,可忧的是,不知股民朋友中有几位能明白我的心,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明明白白我的心,只有一种真感情。”
  “精辟。月亮代表我的心,这只股票代表李小姐的心。但需要提醒广大股民一句的是,李小姐的意见只代表她个人,与本台无关,与本节目无关,股民朋友据此入市,责任自负,风险自担。”
  “我再说一句,”李小姐进入了高潮,不能自拔。“要把握住机会,人生的转折点关键就是那么一两步,抓住了你就能更上一层楼,如果坐视机会从你面前白白流失,就会让你遗憾终生,追悔莫及。”
  “精辟。”男主持当机立断。“不过,对不起,李小姐,很遗憾,又到了我们节目结束的时间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好了,股民朋友们,明天同一时间再会。”
  我忍不住自己哈哈笑了起来。这两个人真是一对活宝,谈股票谈成这样,也着实有趣。不过,我很快就变得神情恍惚起来。精辟。那个男主持嘴里吐出的这个词忽然让我感到若有所思。我把音量开大了点,想继续听这个主持人主持的节目。可接下来却是怀旧金曲栏目,主持人也换成了另外一个貌似深沉的男人,他用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谈起了上个世纪80年代。而且,每说一句话就像电话突然短路一样沉默一下。
  “那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在大学校园里,人们喜欢的是诗歌,探讨的是哲理,大家更多关注的是心灵。而不像今天的校园,充斥着世俗的尘嚣。我们触目所及,不是关于证券期货方面的讲座,就是各种各样公司的招聘启事,电脑培训。仿佛未来的工作就是一切。钱就是一切。理想,人文的精神在沉沦,现实的生存,肉体被奉上了神殿。”他装腔作势地又沉默了一小会儿,才不再结巴。“我不知道这是我们的悲哀,还是值得为此而高兴。作为一个有幸经历了那个辉煌时代的人,我只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属于我们了。下面,就让我来给听众朋友们送上几首当年的老歌,让我们共同怀念那个时代。”
  回到今天(3)
  同样作为一个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走来并有幸跨了一个世纪的老同志,我立即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收音机。我觉得这个主持人比刚才那两个插科打诨的人还要可笑,每一个年龄段的人都会怀念自己的青春,每一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青春之歌,而青春总是让人难以忘怀,总是令人怀念。我从来并不认为我们这代人就比现在的年轻人更有理想,或者更有什么狗屁的人文精神。该有的不说也有,该没有的就是整天挂在嘴边还是没有。
  “精辟!”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背后嘀咕了一声。我回头看了看。收音机已经关掉了。不可能有别的声音。我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我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谁在说话。因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60
  我把剥好的一粒花生米直接扔到了嘴里,立即打开电脑上了网。我迅速找到了广播台的网站,点开节目介绍一栏。马上,主持人的名字就从屏幕深处跳了出来。我的心一阵激动。我要找的人就是他。高前。我对自己说,原来你躲在这里。
  遗憾的是,我立即发现自己看错了,这个人不是高前。这个人叫高进。没有照片,没有简历。只有寥寥数语。如努力把节目越办越好,能成为广大股民的朋友等。如此而已。也仅此而已。我不禁有些失望。
  但我还不死心。我灵机一动,用google搜索了一下高前这个人名,结果令我大吃一惊,居然有上千个页面。我简略看了一下,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山东的高前是个杀人犯,河南的高前是个中学教师,四川的高前是个下岗工人,吉林的高前是个杂志编辑,上海的高前是个刚考上大学的小伙子,南京的高前是个车祸受伤者,湖南的高前是个诗人,天津的高前是个政协委员,重庆的高前是个火锅店老板,武汉的高前是个老红军,因为他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所以作为新闻被转载上网,等等。我瞪大眼睛,用鼠标一连打开了几十个窗口,可找来找去,就是没有我想要找的那个高前。我又检索了一下高进这个人名,结果和高前差不了多少,也一样是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而且,它和高前这个名字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
  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不禁有些头昏眼花。只好绝望地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走到厨房,开始炒菜。炒花生米是我拿手的绝活,惟一的诀窍就是在花生米还没有变色的时候就把它从油锅里捞出来。如果花生在锅里就变了颜色,那端出来一定必煳无疑。当然,这也只是常识而已。
  看着盛在碗里的金黄的花生米,我忽然想到,网上那么多的高前,要是分别问他们是谁,他们肯定都会说自己是高前,而反过来,高前却也是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也就是说,每一个高前都是真的,而再换句话说就是,高前成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也都是有可能的。甚至,我觉得,高前现在若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身份,任何一个高前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惊讶。
  这个世界实在太大,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过去我是很难想像会有这样的事的。在这个悠闲的时刻,除了我这个张生一边在炒宫保鸡丁一边在胡思乱想外,一定会有另外一个小偷张生在公交车上偷别人的钱包,还有一个热恋中的张生在陪女朋友逛街,一个农民张生在地里劳动,也许,甚至还有一个老人张生正在医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谁知道呢?
  也许,这和世界无关,只和我们自己有关。我们每个人本来就具有很多种可能。如果可能,我们几乎能成为所有的人。我们并非只能做某一个人,或成为某一个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是我们放弃了其他人,比如我,也只不过是放弃了其他的张生罢了。当然,这种放弃,换个角度看,也是选择成为某个人,很有可能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但这并不是说,其他的张生就不存在了,他们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以前,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我从未像今天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就生活在我的身边。
  而那个真正的张生,既不是我,也不是除我之外的某一个张生,他应该是所有的张生,所有的张生都是真的。我们自己一定这样认为。只有我们自己才是那个张生,其实是错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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