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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原本只打算处置几个官员,却不知道是谁参了一本,竟成雷霆大怒,越查越多,把这後头大大小小的老鼠洞都给挖了出来,严加惩戒各级官员,一时入狱流放的官员竟是不少。
  至於是谁参了那一本?朝廷中各人纷纷猜测,王家这个兰州之职占得够久了,王家前朝就占上不少职位官缺,亲友门生众多,後宫里还有一位婕妤在,又擅於打点各层关系,谁也不想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就算是相争已久的谢家,也不太想做这事,毕竟这种油水自己也沾了一些来。
  那再算起来,只有皇后出身的陆家有可能了,但陆府多为军将出身,多半是兵部及刑部的官员,跟这种民生大事著实没有相关,要参到这来,也不太可能,除非是..那位常伴君侧的大司马大将军陆皓。
  而新任的兰州官员徐平之,似乎是更证实了这个猜测,他出身平民,之前是西北边城的太守,与当地驻军将领陆轩有些交情,看重他在边城对各种工事的调度做得不错,才调到兰州管这修堤赈灾的事务来。
  有点实证之後,王谢两家就对陆家有了几分在意,开始拉拢迎合陆家的人,总是希望能再攀点关系,为自己谋得更多的权力。
  陆家族人多半是朴实忠厚,以武传家,自从陆婉为后,就有些骄纵跋扈,再加上这王谢两家族的勾搭,就出了些不肖子弟,做下不少贪赃枉法之事。
  徐平之到了兰州任职之後,才发现这兰州贪污严重,不止上面的人贪,下头的一个个也都贪,就连守仓库门口的兵都能贪上一些,难怪年年都要讨粮讨银的,百姓贫困,但是商贾官员却都是腰缠满贯。
  他先吩咐了官兵运粮,从粮仓运来的数目总是不对,带头领粮运送的兵将一堆藉口,说是路途遥远,耗损难免的,他一气之下,拿出种种证据清查,那人却冷笑说道,他是陆家人,当今的皇亲国戚,与皇后娘娘系出同宗,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量徐平之不敢办他,徐平之这下火上心头,当下公事公办,丝毫不留半点情面。
  过不了几日,永宁侯府就有人来求见陆老将军。
  陆老将军已近六十高寿,在家安养天年,此时看见堂兄来找自己,虽是高兴,却不免有些疑惑。
  两人寒喧一阵之後,那堂兄就跪在陆老将军面前求情,请陆老将军托人救救他那独子命脉陆宗正,陆老将军又细问些,原来是在兰州犯了事,让那新任太守给拿下了。
  陆老将军实在是觉得头疼,自己已不在庙堂当官,这事是要托谁办去?要是狠心不救,看这老哥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也著实不忍。
  他只好把人留了下来,明日月初,皓儿或许会回府探望,再来商讨看看,是否有什麽救人的方法没有。
  陆皓刚回府来看望父母,就见父亲愁云满面,正想要问上,父亲就开口说了,陆皓立即派人去查了回报,过不了多久,这件案子就明白在眼前,陆宗正利用职务之便,污了不少官粮转卖。
  陆皓轻叹一声,劝慰长辈几句,就打算要走了,那堂伯父跪下来,死拉著他衣袖恳求,他望了父亲一眼,陆老将军只得出声说道:「皓儿,你堂伯父就这一根独苗,你还是帮帮忙吧!」
  陆皓扶起堂伯父入坐,说道:「这徐平之处事一向公正,是个良臣之士,不会随便冤枉人,要是为了此事保下堂兄,其他臣子会心寒私议,小侄实在是不敢如此行事。」
  那堂伯父又哀求道:「我不求他能保住官职,只要平安回来,让他安安份份做人,传个香火也就行了。」
  陆皓低头苦思,或许废官罚金可以救上一命,叹了口气,说道:「小侄尽力而为就是。」
  他回府思索,徐平之的处境已经是不好做事了,自己再要去保人,实在是雪上加霜,但父亲堂伯父那样地说上求著,也是没有办法不做,他只好拟上个法子,请皇帝帮个忙去。
  陆宗正废官罚金百两後,平安回了家去,原本以为这事也没人在意,却被王家的人给参上一笔,皇帝看到折子时,还嘲笑他一番,说这猛药是他下的,现今倒是害到自家人了,在床上讨了一回功後,摆明保下这人。
  至此,群臣是看得懂皇上的脸色了,对陆家人更为巴结讨好,陆老将军虽不在朝中,却对幼子能保下兰州罪臣一事,也是刮目相看,心中暗自怀疑,这孩子在朝中是有多少实权呢?
  有这种怀疑的,并不只有陆老将军,身为王家长期以来的政敌谢家,比谁都想知道这个答案,谢家上次在後宫动乱中被诛杀掉许多眼线,又失去了一位婕妤,对现今皇上的动向心思实在是摸不著准,但近来采选少了,要再送美人进宫也难了些,东想西想,竟把主意动到了陆皓的身上去。
  大司马大将军一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职是位列三公,武职是掌军事大权,这个职位可说是政权军权皆掌握在手,而陆皓虽是权重朝野,却没有纳下夫人妻妾,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主要是因为他面容伤残,没有人愿意下嫁於他,谢家看中了这个缝隙,想找个旁系的女儿嫁了进去,从此谢家就多了陆家这个靠山,於是派人前往说媒。
  陆老夫人接到有人来说这门亲事的时候,还真是大感讶异,原本以为人家女儿可能也是有所残缺才肯下嫁,仔细一探看,才发现人家姑娘虽然不是美丽端庄的官家小姐,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小家碧玉。
  不过..这事,是要皓儿自己去打算的,毕竟他跟皇帝之间,还要他自己去斟酌斟酌,她这个当娘的,也没办法说些什麽。
  41 (限)
  陆皓每月总会固定回家几趟,刚踏入自己住惯的偏院里,母亲就来到这,跟他提上了最近有人来说的这门亲事。
  陆皓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陆老夫人也不勉强他回答,就这麽地放著了,然後这风声又不知道怎麽传到朝里去,就在王家也打上这个主意时,皇帝终於是知道了。
  他原本在心里暗笑,君兰老早是自己的人了,这些朝臣想随便找个女人就依靠上陆家,算盘未免也打得太过如意,没想到过了半个月,也没听到拒绝的消息时,心就一点一点地沉了。
  他满怀心事地走到麒麟殿去,叫内侍点上了灯就出去,君兰今日去视查军务,是不会过来了,但书案上,还是有著他整理好的奏折堆著,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僻静的殿室里,相处过许多时光,他开始回想,不知道有几年了呢?
  过了这麽多年,他对君兰,居然都不曾厌倦,喜欢跟他共理政事,喜欢跟他说笑谈天,喜欢跟他缱绻缠绵。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君兰是怎麽想的,君兰是不是也跟其他人一样,只是装出欢喜柔顺的模样,应付著自己呢?身为帝王,最可悲的,莫过於此,在许多温柔欢情的背後,都只是冷冰冰的利益交换,与不得不为的伪装顺从。
  自己年少之时,可以到处调戏美人,不过就是仗著王爷的身份罢了,登基之後,享尽极乐温柔乡,也是因为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些过往的男男女女,对自己有多少真心,是连想都不愿意想的,除去了权力,他并不晓得,有谁会真心爱他。
  但是君兰并不相同,他们相遇於西北漠地,彼此也不晓得各自的身份,就那麽单纯地爱上了,就算这麽多年来,君兰身为臣子,不得不屈服於他之下,他也深信著,当初那个绝色少年,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王谢两家的说媒,让他不那麽肯定了,他一直都知道,君兰很喜欢孩子,应该会想要娶妻生子,共享天伦之乐,自己不是没有这个雅量,但是心头却总是不安害怕。
  他很清楚君兰的性子,只要人家对他好,他必然也会回报著好,自己之所以占了君兰这麽久,也是因为没有多少人对他好,他贪求眷恋自己这点温暖而已,现在他已经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多少人打算对他大献殷勤,他的心,还能那麽单纯地只留给自己吗?
  他没有把握,尤其是让君兰娶妻,跟一个女人日日相伴,然後还生下他的骨肉,这个女人与孩子,应该会占掉君兰大部份的心思吧?那时,自己与他,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或许..真地...只能当君臣了.....他不禁苦涩地这麽想著。
  麒麟殿外,忽然有内侍宣告,说道:「大司马大将军陆皓求见。」
  皇帝说了个准,随手拿起奏折,假装很认真看著,然後又听见陆皓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他装装样子,说道:「平身,爱卿何事觐见?」
  陆皓说道:「只是来麒麟殿看看是否还有些事务要打理,没有想到皇上在此。」
  陆皓一边说,一边解下了面具,虽然已经是入秋了,但还是暑意蒸腾,地面像是冒著热烟,尤其是在烈日下观看操练,热到人有些受不了,视察完就想躲到麒麟殿里来凉快,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事要处理,没想到皇上今日倒是勤快,居然是自己来了麒麟殿看。
  皇帝随意应了声,假装眼睛又盯上折子,其实偷偷看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君兰到底会不会跟自己说娶妻的事来。
  陆皓自己看自己的,又把那些看过的折子分起类来,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看著折子,过了一会,皇帝再也受不住心里的煎熬,开口问道:「君兰..你最近...有什麽打算?」
  打算?君兰被问得一头雾水,满是疑惑地问道:「什麽打算?」
  皇帝欲言又止,怎麽也拉不下脸来问这事,可心里又想知道得很,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要问比较好,可又没有办法不去想不去问,万一君兰来跟自己请婚假,那..真是叫他情何以堪?
  他终究是硬著头皮,说道:「就谢家王家说媒的事....」
  君兰沉默不语。
  皇帝的心更慌了,君兰真是要抛下自己,决意娶亲了吗?这十几年的情意爱恋,当真成了落花流水不成....
  君兰叹了一口气,他是想成亲没有错,毕竟自己孤身一人,回到宅子里总是空荡荡的,也是孤单落寞,但是,他并不想随便娶个女人,只为了孩子,更何况这些女子,还牵涉到朝廷里的权力争夺。
  他真正想的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共渡一生,才是令人舒心之事,但偏偏..自己所爱非人呀!他不禁幽怨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见到他那样哀怨为难的神色,心里竟有些愧疚不安,拉住他的袖子,低声地问道:「你已经有了属意的人吗?」
  看到皇帝那种不安的样子,他忽然起了捉弄之心,这冤家欺负自己这麽多年,是该报仇捉弄一下,认真点了点头,应道:「嗯!」
  皇帝袖子拉得更紧,紧张到手心都要出汗了似,硬吞下一口口水,才能稳声说道:「是王家还是谢家?你真要娶亲不成?」
  「我还看不上这两家的女儿,臣另有心仪之人,想请皇上赐婚...」君兰看著拉得死紧的袖子,慢吞吞说了。
  皇帝心中震惊万分,君兰有喜欢的人了?自己跟他相处十几年,这些年来,君兰真地是骗著自己的吗?
  自己得容忍一个女子,分要著君兰的心,就已经够痛苦了,居然还要召告天下,看他跟她在人前卿卿我我、夫妻恩爱的,这是连自己都不曾有过的事,那自己算是什麽?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小妾是吗?
  一种像是被背叛的痛苦,从心底涌了出来,混合了强烈的不甘,一刀刀用力刺著心头,皇帝咬牙说道:「是谁?居然让我们大将军为她求下这段良缘...」
  君兰拨开皇帝的手,说道:「别拉..再用力就要破了...」
  皇帝死缠住他的手,眼里满是怒火,恨恨问道:「是谁?」
  君兰促狭笑道:「皇上是忘了?你不是说要来我陆府提亲下聘的吗?」
  阿?提亲下聘?皇帝一愣,自己是说过这话没错,可是想著君兰哪里会肯,只是当成玩笑话说了的..莫非,君兰是逗著自己玩的?他喜欢的,其实是自己呢!
  皇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开君兰的衣袖,抱上了腰肢,在肩头摩娑,吸取著他身上气息,好在,君兰还是他一个人的..虽然自己这太自私了点,却怎麽样也不想跟旁人分享怀中的人。
  「君兰想要什麽聘礼?玉玺?除了这天下皇位,朕可是什麽都给你了...」
  「臣想要的..比那个还珍贵...」
  皇帝疑惑看著他,问道:「是什麽?」
  君兰的指尖停在皇帝胸口,隔著衣物,用指甲刮搔过他左边的乳首,说道:「这颗九重帝心...」
  皇帝捉住他的手,带上点委屈,轻声说道:「朕早就给了..是你不要的...怎麽也不肯待在我怀里,总是要飞要逃呢....」
  「臣年少之时,唯恐败坏门风,落了身败名裂的下场,後来更怕自己色衰爱弛,守不住皇上这颗心....」君兰窝进他的怀里,听著那稳定的心跳声,缓缓说道。
  「傻君兰...」皇帝抚摸著他的发,苦笑说道。
  「天应,以前只要你哄我一点,我就能靠著那点温情过活,可现在,你给得越多,我却越来越贪..想你再多看我一点,再多给我一些..恨不得把你整颗心都占了...」君兰痛苦说道。
  这几年来,两人共理政事,对外朝臣立场总是一致,在漫天廷议争吵中,一个交会的眼神,就能坚定彼此的信念,常有相伴相携的感触,再加上日常的温柔相待,夜里的云雨欢情,真有那一生一世人的错觉。
  明明知道这个人是帝王,不会只专情於一人,却还是忍不住地求了。
  「这颗心..早就是你的,怎你就不信呢?」皇帝低头吻著他的眉眼,叹气说道,这几年,有君兰相伴,他可是改了不少风流性子,除了这对陆家兄妹,自己可没再沾染过其他人的。
  君兰用手指划过那英挺剑眉,轻轻碰触那挺直鼻梁与削薄的唇,他望著那双眼眸,这麽英俊潇洒、权倾天下的人,真地会属於自己吗?
  那些御书房里的侍卫,总是看著这人,对他殷勤笑著,在他眼前含羞带怯,像朵朵娇豔的蓓蕾,任他采撷,共渡一夜恩情,还有多少後宫嫔妃,想尽办法要讨他一点眷宠欢心,这一寸半方的胸口心里,哪里轮得到自己呢?
  他放下手,叹了口气,说道:「臣恐怕是要不起...那些御书房里的美貌侍卫,个个都想要著圣眷恩宠....」
  皇帝轻笑,动手去扯上他的腰带,戏谑说道:「要说这圣眷恩宠..有谁比地过你了?」
  君兰抓住他的手,垂眸叹道:「只不过是露水欢情而已...哪敢奢望一世情爱?」
  皇帝抚摸著他的脸颊,温柔说道:「我可疼了你好多年..就连那些後宫妃子,也没你得朕的雨露多呢...」
  君兰松开了手,不相信似地看著皇帝,皇帝又亲亲他,认真说道:「真是疼惜你的...不是也为你遮掩了这麽多年吗?哪个人能叫朕这样地委屈求全.....」
  皇帝抱他上榻,脱下衣物冠冕,扯掉他的腰带,挑开衣襟,轻抚著那具白玉身躯,絮絮说道:「真是爱得入骨了..以前年轻时,贪著你这脸蛋身子漂亮,久了懂你性子,倒是更加怜惜起来..这几年,你开拓疆土,之後随我一同理政,让朕更加惜才了...」
  皇帝深情望他一眼,舔咬著他左边乳尖,叹道:「真是满心满眼都是你了...哪里也离不了你去.....」
  君兰闭上眼眸,感受著胸口的麻痒感,皇帝的手,温柔地揉弄著右边乳头,然後抚过他的腰间,温厚的手掌碰触肌肤,带来熟悉的感受。
  随著纤细的腰线,来到夹紧的大腿间,皇帝手指挑弄跨间,一阵酥麻感就涌上君兰的腰间,似酸似麻般难耐,他不禁主动张开双腿,渴望更多的抚触。
  皇帝俯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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