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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声音好像打开一个尘封已久的魔盒,盒里好不容易封印的诅咒又跑出来。</p>
  泰勒斯仅仅听到声音,就有出自本能的惊惧。他下意识倒退两步,张大的黑眼睛里映出一张梦魇般的熟悉的脸。</p>
  “我们又见面了,我的泰勒斯。”卡里古拉脸颊通红,嘴唇发着抖,戴着珠宝的手紧紧抓着桌边。</p>
  泰勒斯往后退着,脊背一下子抵到玻璃门,“你别过来。”他冷冰冰地说。</p>
  “我不过去!”卡里古拉死死抓着桌边,拼命克制住冲过去抱他的欲望,“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p>
  泰勒斯抵住玻璃,知道逃跑无用,很快就冷静下来。</p>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语气镇定地问。</p>
  卡里古拉盯着他的脸,喉咙吞咽一下,说道:“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时,我保持着旧名,就用泰勒斯·法恩这个名字,动用所有的人脉在罗马找你。结果,我真的找到你了。”</p>
  泰勒斯的脸色黑下来,“你不准说我的姓氏。”</p>
  卡里古拉激动得下巴抽搐,眼巴巴地望着他,半天憋出一句话:“对不起,泰勒斯……”</p>
  泰勒斯这时才感到后背有一层薄汗。他靠着玻璃,身体慢慢滑落,瘫坐在灰蓝色的尼龙地毯上。</p>
  悄无声息地推开转椅,卡里古拉轻手轻脚,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轻挪脚步凑近他。</p>
  “为什么在这一世我还会碰到你?明明已经把泪瓶封起来了……”泰勒斯仰起脸,神情复杂,看着炽白的办公室灯管。</p>
  卡里古拉坐到身边,摸上他指节分明的手。皮肤相触时,卡里古拉差点流出眼泪。</p>
  他哆嗦着嘴唇说:“因为杀我的时候,你哭了。”</p>
  泰勒斯很惊诧,转过脸看着他。</p>
  卡里古拉拿起他的手,用他的指头点在自己的颧骨上,“你的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就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p>
  “我……哭了吗?”泰勒斯声音轻得像在喃喃自语。</p>
  卡里古拉点头,摊开他的手掌,吻一下手掌心,再摊开紧贴自己的脸颊,“我想就是你流的那滴眼泪,才能让我们在这个新的世界相遇。”</p>
  泰勒斯抽回手,与他分开一些距离,冷漠地说:“你像鬼一样阴魂不散!”</p>
  卡里古拉坚持不懈地凑上去,“我理解你的心情,泰勒斯。你的父母殒命在我手里,后来因为误会,你的姐姐也……当时,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门希告诉我,你与贞女私通,再加上我一直很介意你的那个‘儿子’,一气之下就下令……如果我知道她是你的姐姐,我一定会清除她的罪行,送她一处别墅让她和她的儿子好好生活……”</p>
  泰勒斯双手捂住双眼,指缝间有猛烈的抽气声。他几近崩溃地说:“别说了……别说了!我恨你,我恨你!卡里古拉,我恨死你了……”</p>
  卡里古拉抱住他的肩膀,将他圈进怀里,“对不起,泰勒斯。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p>
  泰勒斯推阻他靠过来的肩膀,挣扎着。卡里古拉将他箍得很紧,满脸涨红。</p>
  “放开我!”泰勒斯拼命挣脱,激动之下抓伤他的脸颊,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卡里古拉的脸颊顿显血道,仍然默默承受着,不愿意松手。</p>
  他死死箍住泰勒斯,亲吻他的发顶,一边吻一边说道:“在这个世界,我也查了你的父母和姐姐的名字,但什么都没有搜到。也就是说,现在,我不再是什么皇帝,你也不是法恩家族的后人……”</p>
  他凑到他的耳边:“就让我们遵从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去活一次。”</p>
  “滚!”泰勒斯愤愤地说,“我对你不会有一点感情!”</p>
  “不,你爱我,我心里很清楚。”卡里古拉抱着他,低沉开口:“那天……你喝醉了,一边流泪一边答应一直保护我。你给我泪瓶作为信物,我立下遗嘱,死后一定要带走它,然后我们一起把它藏进最安全的神庙。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们度过有生以来最销魂的一夜……”</p>
  泰勒斯的抵抗逐渐变弱。他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掉出来,挣扎一样地哽咽道:“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姐姐……”</p>
  “这个世界没有他们。况且……”卡里古拉轻声说,“我也已经偿命了。”</p>
  泰勒斯闭着眼睛哽咽,半天没有说话。这意味着他动摇了。</p>
  卡里古拉瞅准时机,打横抱起他,压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p>
  “我爱你,泰勒斯。”他直白而强势地表达道,“做我的保镖吧,每天陪着我。我会让你享受到最好的,就像我曾经做的那样。”</p>
  泰勒斯仰躺着,双颊潮红,亮白的白炽灯打照眼底。他在个人的爱情和家族的仇恨之间进退维谷,苦涩地说:“其实他们都有罪……”</p>
  正在脱运动服的动作停住,卡里古拉的手臂撑在泰勒斯的两侧,问道:“什么意思?”</p>
  “我的父母钻法律的漏洞,贩卖公民身份。我的姐姐,是已经结婚的不洁之身,却混入神庙。他们都有罪……”泰勒斯语气悲苦,“可为什么,处死他们的都是你……”</p>
  卡里古拉怔愣一下,随即一笑,手掌盖住那双黑眼睛,低头吻他的嘴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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