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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皇嫂说:“你劝劝你母亲。”</p>
  齐珩和大皇兄在外头等着。太医赶过来,给国公夫人诊了脉。齐珩这才知道了国公爷和皇嫂面色忧虑的原因。</p>
  太医说,国公夫人胎相还算稳,但毕竟年纪不小,又曾患过心疾,要这个孩子风险太大了,可是落胎同样极伤身体,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p>
  最后大皇兄先把齐珩送回宫,转身又回了镇国公府,皇嫂在国公府住下了,和国公爷一块拿主意。</p>
  齐珩回去向父皇请安,父皇坐在软塌上自个儿下棋,可齐珩发现,落子毫无章法,棋面一塌糊涂。</p>
  父皇静了好一会儿,忽然极不经意地问他:“国公夫人有喜了?”</p>
  齐珩微愣,点了点头。</p>
  “……多久了?”</p>
  “太医说不足两月。”</p>
  父皇沉默一瞬,突然开始咳嗽,越咳越凶,失手打翻了棋盘,棋子滚落一地。守在一旁的余有全和慌忙上前,谁知父皇竟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p>
  “父皇!”齐珩惊呆了,不知所措地唤人。</p>
  父皇再次病倒了,高烧不退。</p>
  母后和大皇姐赶过来,大皇兄也连夜进宫,抱住呆愣的他,“你皇嫂说你肯定吓坏了,让我替他抱抱你。”</p>
  齐珩埋在大皇兄怀里哭了。</p>
  第三日父皇才醒,召了几位大臣进宫,立下封他为太子的诏书,又留了一道让大皇兄摄政的懿旨。</p>
  齐珩意识到,他不能慢慢长大了。</p>
  父皇没有熬过端午,在五月初三那日驾崩了。</p>
  齐珩作为新皇,替父皇发丧。</p>
  五月十九,齐珩顶着比自己脑袋还重的冕旒举行登基大典。</p>
  他的视线下意识去找大皇兄,看见了他才安心。</p>
  五月二十日的大朝,他端坐在御座之上,仍是频频看向大皇兄。</p>
  退朝之后,大皇兄牵着他去御书房。</p>
  他们如今的位置换了,原先属于父皇的那张玉案成了他的,而大皇兄的桌案仍在下首。</p>
  大皇兄不再动手批阅奏折,而是让他先看,看不明白的、决议不了的再问他。</p>
  可齐珩仓皇失措,完全不知该如何做,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奏折上的字都认不全了。</p>
  “大皇兄……”齐珩举着奏折无措地看着大皇兄,“我该怎么办?”</p>
  大皇兄走到他面前蹲下,握住了他的手:“阿珩,你该自称‘朕’。”</p>
  “我不要!”齐珩哭了出来,一个劲摇头。</p>
  他表述不清心中的恐慌和无力感,或许是肩上的担子突然变得千斤重,或许是大皇兄突然变得尊敬和客气,或许是朝臣无意间流露的担忧……都让他觉得害怕。</p>
  他不想做皇帝了。</p>
  明明……明明大皇兄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p>
  他这么想的,也语无伦次地说了出来。</p>
  “阿珩。”大皇兄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给他擦泪,“我不能坐那个位置,我的心里装了别人,装不下这江山了。”他顿了顿,调笑道:“我要是坐这个位置,肯定是个昏君。”</p>
  “不会的……”齐珩哭着摇头。</p>
  “对不住阿珩,把你推上了这个位置。但皇兄保证,我会帮你,同你一起扛,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p>
  齐珩抓紧了大皇兄的手指,“需要的,一直都需要!”</p>
  大皇兄忽然笑了,问他:“你知道古往今来,摄政王与幼帝的下场么?”</p>
  齐珩怔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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