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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急,他不是没事吗?”方知云连忙拉着他,生怕他一个冲动进去就把这儿给夷为平地。</p>
  “没事?”柳月城回头大骂,“这叫没事?若不是青姑出手,这阴眼怎么能取得下来?这取下来还会没事吗?可那青姑是什么人?那可是十恶不赦的魔族之人!他,他怎么敢做出这等的事!”</p>
  “就少一双眼睛而已,我看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方知云连忙劝道。</p>
  “这还是小事吗?”柳月城与他起了争执,“原本就旧伤未愈,死活不让我看。如今眼睛还被挖去了,这一副躯壳里,他还剩个什么是好的?脑子吗?我怕是他连脑子都没了!不然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p>
  方知云连连赔不是,一边说道:“前些日子我偶然路过姚驰山,听闻姚驰山的九殿下新收服了一只神兽,那双眼睛啊,金光灿灿的。要不,我去为他取来?”</p>
  “你疯了吗!”柳月城大骂,“你不知道姚驰山是如何凶险?就你这一身本事,也是有进无出的地儿!你若是也胆敢胡来,我就敢看着你们俩一个个急着去送死。”</p>
  “好好好,我不去。”方知云万般讨好,“这眼睛的事,我再想想办法。找个千百年,也总能找到一副能用的。”</p>
  “我这就去看看那个不要命的,要是没死,我当场代我义父抽死他!”说罢,柳月城气歪歪地走了。</p>
  方知云正准备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雀榕自己善生了错觉,总觉得他好像往这里看了一眼。</p>
  薛鹤就听着柳月城骂了一路,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就不该让他知道。”</p>
  望着手心掉落的沫子,雀榕有些出神,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这么大的事,总是会知道的。”</p>
  “嗯。”薛鹤应声道,还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他这么大脾气,我如今可不敢见他。我非但看不见,还打不过他了。”</p>
  知道他在逗自己笑,雀榕也很配合地笑了笑,却笑声有些苦涩,“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p>
  “是吗?”薛鹤故意厚着脸皮子,往他那边一侧身,“那以后有劳小娘子护着了。”</p>
  “你胡说什么呢!”雀榕站起身来,躲了过去,让薛鹤扑了个空。他面色滚烫,微风袭来,却丝毫不减浑身炙热。</p>
  ·</p>
  大约过了小半个月,小郎君日日来,端茶递水,一点也不含糊。闲来无事,他还是会讲讲故事,或者念念诗。薛鹤每天都数着日子过,一到夜里就盼着第二日清晨来得更早些,心中就一直等着那个人。</p>
  再后来,听说冥府重新整顿,冥王将阴眼化入阴阳卷之中,记载人之生死寿命、福泽罪孽。冥王失去阴眼,定然受到大创。小郎君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久,两人相处时,薛鹤从不多问,也绝口不提这事。</p>
  愧疚也好,动情也罢,他只知道他的小郎君是真的下定决心离开冥府了。一想到这里,薛鹤心中不免多了一分欣喜,只觉得他在他心中份量又重了。</p>
  屋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薛鹤坐在窗边听闻之后却也不抬头,这步履沉重急促,一听便知道是薛言又端着茶点来了。</p>
  “他还是没来?”薛鹤问道。</p>
  “嗯,没来。”薛言端着糕点过去,给他重新沏了一杯热茶。</p>
  “又是蛋黄酥,可惜吃它的人不在。”薛鹤闻着问道叹了口气,“这已经第三天了吧?”</p>
  薛言撇撇嘴,埋怨道:“小主子天天这么数着,小的来一趟便问一趟,自个儿心里头不是比谁都清楚吗?”</p>
  “是啊……”薛鹤叹了口气,“来得次数越来越少了,都已经三天了,怎么还不来……”</p>
  薛言把这些话都当成耳旁风,不理会,然后埋着头继续打理。</p>
  薛鹤见缝插针,又问道:“薛言,当初你可是知道自己不能做凡人?”</p>
  “知道。”薛言说。</p>
  薛鹤吃惊,“既然知道,为何又求我为你废除灵根,想做个凡人?”</p>
  见他苦思不解,薛言垂头叹气道:“想做和要做有时候不一定是一回事。小主子如此聪慧,怎么屡屡犯傻呢?”</p>
  “想做和要做有时候不一定是一回事?”薛鹤喃喃念叨。</p>
  “不一定的。”薛言说道。</p>
  薛鹤忽然抬起头,“是一定的。薛言,想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p>
  “什么?”薛言。</p>
  薛鹤站起身来,对他说道:“薛言,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帮你做到。”</p>
  话音刚落,楼道口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薛鹤知道是柳月城来了,“怎么不出声?不像是你做事风格呀,进来罢,杵在门口做什么……”</p>
  薛言一转身,果真见柳月城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氛围异常凝重,作揖行礼道:“柳公子安好。”</p>
  久久之后,柳月城还是没开口。薛鹤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又笑嘻嘻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最近你也病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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