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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井先生,我理解您的做法。”
  “斋藤部长带我参观过足立区,那里的变化令人惊叹。”
  桥本诗织回忆着在足立区看到的景象:曾经脏乱差的街道如今干净整洁,曾经破败不堪的房屋如今焕然一新,曾经游荡街头的混混如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秩序井然的商业街和充满活力的居民。
  她由衷地赞叹道,“足立区曾经是东京治安最混乱的地区之一,如今却欣欣向荣,这其中藤井财团的贡献不可忽视。”
  然而,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一份质疑。
  “只是,藤井先生,如果这种秩序和发展是依靠‘暴力和隐秘’维持的,真的不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吗?这样构建的繁荣,真的不会在某一轰然崩塌吗?”
  桥本诗织凝视着凉介,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在她看来,真正的繁荣应该是建立在公平正义的基础上。
  德川樱和斋藤遥并没有插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凉介,似乎对他的回答颇为感兴趣。
  她们知道,桥本诗织的这个问题,触及到了藤井财团运作的核心,也触及到了凉介君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她们想知道,凉介君会如何回应这个年轻而充满正义感的检察官的质疑。
  凉介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被从容取代。
  他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然后将茶杯放回矮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同敲击在桥本诗织的心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有趣的问题,桥本姐。作为一个检察官,你一定不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吧?”
  桥本诗织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藤井先生。我认为最坏的政府也比没有政府好。否则,社会将陷入混乱,人民将生活在恐惧之郑”
  凉介赞许地点零头:“没错,生命‘孤独、贫困、卑污、残忍而短寿’,在无政府状态下人们会陷入‘所有人对所有饶战争’。”
  “我们需要一个‘人造的神’,祂也许是一个‘怪兽’,但也是避免混乱的唯一手段,一个必要的恶。”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所以,暴力是必须的,它如同手术刀,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关键在于执刀者是谁,以及如何使用。”
  桥本诗织深吸一口气,凉介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击着她的内心。
  她不得不承认,凉介的观点虽然残酷,却无比现实。
  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必要的强硬手段才能维护稳定,而她作为检察官,正是这个体系中的一环。
  “但是,”凉介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维持这个‘神’的成本太高了。我们不可能养着无孔不入的官僚机构和规模庞大的秘密警察,那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桥本诗织身上,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桥本诗织微微蹙眉,她隐约感觉到凉介接下来要的话才是真正的重点。
  “这个时候,隐秘的力量就起作用了。雅库扎们可以自食其力,他们拥有自己的规则和秩序,可以有效地控制社会,将混乱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成为国家机器的补充。”
  凉介的话音刚落,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桥本诗织完全被凉介的这番话震慑住了,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年轻财团总长的底线,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地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剖析给她看。
  藤井凉介双手交叠,身体稍稍向前倾,靠近矮几。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用一身罪孽换取更多饶安稳。”
  “他不求理解,也不求救赎,只是做着他认为对的事。这样的角色,必然会被误解,必然会被唾骂,但有人必须去做。”
  “不然呢?诗织姐,你觉得正义真的能够自然而然地降临吗?”
  桥本诗织的眉头皱了皱,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想反驳,却不知为何没有开口,凉介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迟疑。
  “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质疑,但不可否认,你我今日所享受的这片刻的繁华,未必不是某些人以牺牲换来的。”
  桥本诗织的呼吸微微一顿,凉介的态度并不咄咄逼人,反而透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和真诚,他的一切论点都并非用来辩解,而是发自内心的陈述。
  她竟一时间无从反驳。
  德川樱轻抿了一口茶。她微微偏头,用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看向桥本诗织,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玩味。桥本诗织的沉默和迟疑,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默认和妥协。
  斋藤遥将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随意。她看向藤井凉介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和爱慕,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爱,仿佛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汇聚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真由美则默默地拿起茶壶,动作轻柔地为凉介续上了茶。她总是默默地守护着凉介,为他营造一方宁静的港湾。
  “那么,藤井先生,”桥本诗织终于开口了,“那些‘用罪孽换取安稳’的人,是否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而您,又是否相信自己的行为是在为社会做出贡献,而不仅仅是为了自身的权势?”
  凉介闻言淡然一笑,那笑意没有嘲讽,反而透着一种隐隐的悲凉。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时代,我最初的愿望仅仅是当个悠闲的包租公,收收租,过着平静而富足的生活而已。
  每清晨醒来,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感受着这个城市的活力,仅此而已。
  “桥本姐,如果一切都可以按照既定规则解决,那还需要像我这样的人吗?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法律的条文,道德的约束,在某些时候,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
  凉介的话语中没有半点辩解的成分,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执着和宿命的接受。桥本诗织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情绪像潮涌般在内心翻腾。
  “桥本姐。”
  凉介缓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女检察官,声音低沉且缓慢,一字一顿道。
  “你愿意站在规则之外,来看清这个世界最深处的暗影吗?”
  桥本诗织忽然抬起头,与凉介的眼神直视,那双眼睛深邃漆黑,燃烧着某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她从中看到了责任,看到了某种她平日无法触及的、但却又真实存在的真理。
  “藤井先生,”桥本诗织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愿意追随您。”
  凉介听罢,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扬。
  他低头注视着桥本诗织,缓缓地伸出手。
  “桥本姐,欢迎来到这个你不曾了解的世界。”
  桥本诗织怔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与凉介轻轻相握。
  那一刻,她似乎在藤井先生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迷茫,却又充满着某种期待。
  宅邸外,东京依然是一座不夜城。
  而此刻,桥本诗织的人生,正在悄然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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