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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窃玉
  却说陈斯远回返自家小院儿,那小丫鬟芸香也不知往哪里耍顽去了,内中静悄悄一片。他迈步挑开帘栊进得正房里,抬眼便见香菱、红玉、柳五儿三个聚在书房里,正低声耳语着什么。
  见了陈斯远入内,三女方才分开,迎上来伺候着陈斯远换过了一身松散麻衣。
  陈斯远施施然落座,捧了温凉酸梅汤饮着,笑问:“方才你们说什么呢?”
  香菱就道:“五儿说房中太过素净了些,须得摆弄些有利风水的物件儿。我们几个思量了半晌,都觉养一坛子金鱼总是好的。”
  陈斯远就道:“拿定了主意只管吩咐的庆愈去买就是。”
  香菱就笑着应下,道:“改明儿就寻了庆愈。”
  因着昨夜操劳一晚,陈斯远这会子疲倦得紧,又吞服了两枚丹丸,下晌干脆小憩起来。
  待过了申时方才被红玉唤起。
  陈斯远兀自迷迷糊糊,红玉就道:“大爷还是快些起来吧,这会子睡饱了,说不得夜里就走了觉。”
  陈斯远缓了半天神,又觉看不进书去,干脆负手往庭院里踱步而来。
  谁知甫一出来,那小丫鬟芸香有如神出鬼没一般,嗖一下不知怎么就到了其身边儿。
  陈斯远唬了一跳,蹙眉道:“跟谁学的?往后不许神神鬼鬼的。”
  芸香点头连连,八卦道:“大爷大爷,我方才往前前头耍顽,正巧停在二奶奶后院儿,遥遥听得二奶奶与琏二爷拌嘴了呢。”
  “拌嘴?因着何事?”
  芸香就道:“隐约听了一嘴,好似琏二爷有意将那丹丸营生的股子转给姨太太,二奶奶知晓了自然不高兴,便说自个儿出银子买过来。谁知就这么一会子功夫,琏二爷便将股子转给了大老爷。”
  陈斯远不禁瞠目,暗忖贾琏这是什么操作?这般赚钱的营生,说转就转了?莫非是那柳燕儿要挟了贾琏?
  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可转念一想,大老爷贾赦可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只怕贾琏那股子也是原价转出去的,到手不过两千两银子。
  柳燕儿那女子心思大着呢,又岂会满足区区两千两?
  只怕柳燕儿榨不出贾琏的银钱,便要另寻他法。
  思量一番,陈斯远低声吩咐道:“往后家中无事,你多往园子里游逛游逛,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赶忙报我。”
  “嗯嗯。”芸香应了,却不曾挪动地方。
  陈斯远便笑道:“下月给你多发五百钱。”
  芸香顿时喜眉笑眼,拍着小胸脯道:“大爷放心,府中大事小情就没有我扫听不到的!”
  眼看时辰还早,芸香又颠颠儿往外跑去:“我再去园子里游逛游逛!”
  陈斯远瞧着其身形远去,面上不禁噙了笑意。为了些许银钱,芸香这包打听可真卖力啊。
  殊不知芸香打听之余,更多的是为了偷懒。
  转眼又是一日,这日陈斯远散学归来,到得自家小院儿又是静悄悄一片。
  他心下纳罕,推开门扉便行了进来。立在庭院里先是往西厢瞥了一眼,抬脚踱步入内,便见柳五儿趴伏在炕桌上打盹,身前钮扣半开,露出雪白的嫩肉,衬着鲜红的抹胸。
  陈斯远暗道,这妮子愈发胆大,也不怕被人偷瞧了去。自个儿又瞥了两眼,这才挪步而出。
  又进得正房里,抬眼便见红玉靠在一张大椅上,一支脚蹬着脚凳,一支脚曲在椅子上。一上一下,裙子遮不严,露出中衣。袖子挽的太高,镯子垂在腕边,两条膀膊,白森森、细条条、肉腻腻。鼻翼鬓角,汗珠儿都含着香气。
  因见红玉只足尖点在脚凳上,陈斯远心生戏谑,探手轻轻一抬,那菱脚便滑落下来。红玉身形一个踉跄便扑在了陈斯远怀里。
  红玉嗔怪道:“香菱你——”
  红玉忽觉不对,抬眼方才瞥见竟是陈斯远回来了。于是揉着眼睛紧忙起身,说道:“大爷何时回来的?”
  陈斯远笑道:“才回来,”往西梢间卧房里一瞥,便见香菱只一身小衣,身上覆了锦被,探出一条白生生的腿来。“今儿个也不见如何闷热,怎么都困倦了?”
  红玉笑着朝书房里一努嘴,陈斯远顺势看过去,便见一旁脚凳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玻璃鱼缸,内中有水草、山石,又有指甲盖大小的五彩鱼儿穿梭其间。
  “打发庆愈买回来的?”
  “嗯,香菱、五儿还有那芸香宝贝也似的,过会子便要投喂一遭,若不是我拦着,只怕这些鱼儿活不过今日呢。”顿了顿,又道:“她们几个一直摆弄,下晌就不曾小憩,到这会子捱不住,自然就睡了过去。”
  陈斯远便道:“园子里凉爽,你们若无事,也往园子里多走走。”
  红玉取了水瓶,往盆中倒了清水,伺候着陈斯远净手,道:“头晌就去了,不过总有男子游逛,又有仆役抬了器物来回送,香菱姐姐怕生了是非,干脆让大家一起回来了。”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这些时日园子里各处还要添置物件儿,且那管着小戏子的贾菖,管着宗庙的贾芹,以及惦记着柳燕儿的贾琏,这三货时常往来园中,香菱又不是丫鬟,自是不好与这些‘外男’撞见。
  说话间内中香菱听见动静,紧忙起身披了衣裳迎出来。一时间这个递了帕子,那个为其擦拭脖颈,女儿家身上的脂粉气混着些许汗味,倒是真个儿温香软玉。
  待陈斯远换过了一身麻衣,红玉已切了蜜瓜来。陈斯远尝了一块,不禁讶然道:“京师也有蜜瓜了?”
  红玉就道:“听外头的小贩说,圣人极得意西域蜜瓜,前年便让皇庄试种。到了今年一下子种出来几万斤,宫中享用不尽,便分出一些放在民间发卖。”
  陈斯远点点头,正要说些旁的,忽而便见芸香撒欢儿也似疯跑进来,瞥见陈斯远,顿时好似见了救星。
  “大爷快救我!”
  红玉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芸香却不管那么些,一径疯跑进来,到得陈斯远身前喘息不已,抚着胸口后怕道:“大爷救我,若是被琏二爷瞧见了,定会杀了我。”
  陈斯远神色一凝,说道:“你仔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芸香面色铁青,颠三倒四说将起来。却是芸香正是贪玩年纪,得了陈斯远之命,一整天倒有大半光景在园子里耍顽。
  这日下晌依旧往园中耍顽,却瞥见柳燕儿自个儿缓步游逛,行走之际四下观量,待瞧见没人方才钻进了稻香村西面厢房里。
  那稻香村果木环绕,西侧朝着溪水、院墙,虽有一小径通南北,却有桃树遮挡。
  芸香心下纳罕,干脆躲进藕香榭里观量。谁知过不多久,又有琏二爷急切寻来。待到得稻香村左近,好生四下观量了一番,便往那西厢房钻了进去。
  惊雷也似的大瓜就在眼前,芸香又岂会不观量?
  芸香心下怦怦乱跳,缓了好一会子方才蹑足朝着稻香村寻来。一径到得西厢外的桃树下,干脆攀上树杈越过篱笆往内中观量。
  那西厢窗子上虽有窗帘遮挡,却也露了一角,芸香便瞥见两条肉虫也似的身形纠缠在一处。
  她才十一岁,每日只知疯玩,人事儿不知,又何曾见过这个?当即心神失守,一脚踩空竟从树上跌落了下来。
  一声惊呼,自是惊动了内中人物,那贾琏低吼一声‘谁’,吓得芸香连滚带爬就跑。一路往北钻进石洞里,回首便见那贾琏衣裳凌乱,正四下观量。
  芸香亡魂大冒,紧忙上了盘山道,自后园门出来一路跑回了家中。
  她颠三倒四的说完,漫说是陈斯远,一旁的香菱与红玉都惊愕万分。
  香菱就道:“大爷,那燕儿……”
  陈斯远摇头道:“我也觉着燕儿心思不正,是以一直不曾收了房。”
  红玉反倒没多想,说道:“大爷看人准着呢。”
  香菱点点头,又蹙眉道:“这琏二爷也是……再如何说,那也是薛家摆了酒席纳进门儿的妾室。此事若是张扬出去,来日还不知怎么闹腾呢。”
  红玉撇嘴道:“薛家倒不见得如何,不过二奶奶那一关可不好过。”
  那一旁的芸香急切道:“大爷,救命要紧,这会子就别扯闲篇了!”
  陈斯远说道:“琏二哥可曾瞧见你了?”
  芸香道:“一准儿瞧见了,至于瞧没瞧清楚,这就不好说了。”
  陈斯远思量着道:“如此,你在房中躲着,我出去瞧瞧琏二哥是不是追来了。”
  红玉不禁叮嘱道:“大爷,可不好与琏二爷闹起来。”
  “哈,”陈斯远嗤笑道:“他失了脚,这会子心下惴惴,合该怕我闹起来才对。”
  红玉一琢磨也是,便不再说旁的。
  陈斯远昂首阔步迈出了自家小院,转身便朝着大观园的方向行去。刚至后院门前,恰好瞧见贾琏正皱眉立在后园门前,左右扫量着,似在寻些什么。
  待陈斯远渐近,二人远远地便彼此拱手作揖。贾琏见状,强挤出一丝笑意,开口道:“远兄弟,可是散学归来了?”
  陈斯远忙应道:“正是。琏二哥这是……”
  贾琏信口胡诌道:“我方才在园子里闲逛,不想竟把荷包丢了,远远瞧见被一个小丫鬟拾了去,我一路追赶,不想竟跟丢了。不知远兄弟可曾瞧见一个身着青衣彩裙的小丫鬟?”
  陈斯远心中暗自思量,这贾琏若是认真追查起来,芸香即便再如何遮掩,恐怕也难以逃脱。如此这般,倒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于是便说道:“我房里倒是有个这般打扮的小丫鬟,只是她一直留在房里,并未往园子去,想来不是她。”
  “远兄弟,那丫鬟当真不曾……”贾琏话到嘴边,急切地说了一半,忽然瞧见陈斯远面上带着几分戏谑之色,顿时心中明白过来。赶忙改口道:“是了是了,远兄弟既说她不曾出来过,那自然是不曾出来过的。”
  陈斯远笑道:“说来琏二哥真是好兴致,这炎炎夏日,竟往园中赏看柳,想来心中惬意得很呐。哪像兄弟我,每日被那国子监的课业压得透不过气来,不得半分空闲。”
  贾琏又怎会听不出陈斯远话里的弦外之音,当下只得强颜欢笑,说道:“远兄弟这是说笑了。”
  先前陈斯远承认,窥破他与柳燕儿之事的乃是其房中的丫鬟,转而又说那丫鬟不曾出过房门,这其中回护遮掩之意,已是十分明显。有陈斯远这般作保,日后若传出什么风声,贾琏自可找他理论。
  而后面陈斯远又暗指贾琏在园中寻问柳,这一回好歹是遮掩过去了,可谁又能保证下一回不会再被人瞧见呢?
  贾琏此时除了道谢,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正想着,又想起那柳燕儿还在原处等着自己,贾琏便说道:“罢了罢了,那荷包里也没多少碎银子,就当是赏人了。远兄弟,我还有些杂事要处理,这便告辞了。”
  陈斯远拱手笑道:“琏二哥慢走。”
  二人当即分开,那贾琏急急忙忙又往稻香村回返。一路过盘山道、山洞,须臾钻进稻香村西厢房里,入内便见柳燕儿将汗巾子高高悬在房梁上,正欲打个死结来个悬梁自尽。
  贾琏唬了一跳,赶忙上前将其抱住:“你这是做什么?”
  柳燕儿啜泣道:“我一时鬼迷心窍被你哄得失了脚,如今又被人瞧了去,来日传扬出去哪里还能活命?与其被人沉了池塘,莫不如自个儿上吊死了干净!”
  “不至于,不至于,还没到那个份儿上!”贾琏将其抱下小凳,哄劝道:“那丫鬟只瞧了个大略,我又吓唬了一通,定不敢张扬开来。”
  柳燕儿嘤嘤哭泣也不做声。半晌才道:“二爷你系上裤子自是无碍,可怜我个女儿家,若真个儿败露了,也唯有求太太宽宥,吞了金求着留我一条全尸。”
  贾琏笑道:“不是说了嘛,那小丫鬟不曾瞧清楚。”
  柳燕儿道:“这回遮掩了过去,可来日呢?”
  “来日?什么来日?”
  柳燕儿蹙眉哀怨道:“二爷只顾着自个儿快活,却不想着我,若是我来日有了身孕,他又不在家中,我又该如何交代?”
  贾琏顿觉头大如斗,思量道:“那我回头儿寻了避子汤,你私底下悄悄喝了?”
  柳燕儿抿嘴不说话,顿时泪如雨下。
  贾琏又是好一番哄劝,半晌才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也无法,你若有所求干脆一并说出来。”
  柳燕儿就道:“若来日真个儿有了身孕,只求二爷搭救我出府。”
  “依你,依你。”
  柳燕儿又道:“我进了薛家门,如今才存了几十两碎银,来日又要赁屋舍,又要养孩儿,总要一些体己傍身。”
  “给你,给你。”
  贾琏心烦不已,一激动干脆将手头的银票都给了柳燕儿。柳燕儿见其神色不耐,又嘤嘤啜泣着扑在其怀里,说道:“我什么都给了二爷,只求来日二爷好生待我。”
  软玉温香在怀,贾琏顿时色迷心窍,一时间又动手动脚,须臾便哄着柳燕儿做完了方才那未尽之事……
  待二人分别,柳燕儿出了稻香村西厢房,行至无人处便将怀中银票翻出来一一点验。数来数去也不过一千二百两,柳燕儿顿时眉头紧蹙。
  前后才哄了一千五百两左右,又哪里够她抛费的?她也知贾琏典卖股子之事,其人又是个公子哥习性,少不得往外头浪荡,自然要留一些银钱傍身。
  若过后再问其讨要,只怕每回有个仨瓜俩枣的也就是了。
  忽而听得人声渐近,柳燕儿赶忙揣好银钱行将出来,遥遥便见几个婆子抬了个六开的玻璃屏风往省亲别墅而去。
  柳燕儿忽而心下一动,暗忖贾家珍玩字画无算,若寻了个值钱的,这几千两银子岂非唾手可得?
  恰前头亭子里有赵姨娘领了小丫鬟小吉祥儿在观量,柳燕儿笑着上前与其见了礼。
  那赵姨娘见其规规矩矩见了礼,不免心下得意。
  柳燕儿就道:“府中可没少采买物件儿,我瞧那玻璃屏风少说也值个大几百两。”
  赵姨娘撇嘴道:“你早前跟着远哥儿,自然没见识。这才哪儿到哪儿?不怕告诉你,府中存的古玩珍品不好往外露,老太太这才打发人抛费两万银子采买了一些回来。”
  柳燕儿讶然不已,故意捧着赵姨娘道:“姨娘可比我有见识多了……府中珍品,想来极值钱吧?”
  “值钱?”赵姨娘撇撇嘴,忽而心下想起宝玉来,便说道:“真个儿论值钱,还得是宝玉身上那块通灵宝玉。谁要是得了去,只怕老太太便是千两、万两银子也肯掏出来呢。”
  此时小吉祥儿道:“姨娘,环哥儿在那处呢。”
  赵姨娘循声看过去,便见贾环泥人儿也似,正哭丧着脸儿自水边行来。
  赵姨娘顿时兴致大坏,禁不住说道:“没起子上不得高台面,哥儿失足陷进泥里也不知招呼。”当下骂骂咧咧自去寻贾环。
  眼看时辰不早,柳燕儿紧忙回了东北上小院儿。好在这日薛姨妈一直留在王夫人处,留守的同贵虽问了几句,却被柳燕儿塞了颗银豆子,只说暑气浓,枯坐房中不免烦闷,这才多往园子里游逛了会子。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燕儿回得前头房里,那赵姨娘所说不免袭上心头。
  那贾家的好物件儿,不是在各处房中摆设,便是锁在库房里。柳燕儿只是燕字门出身,又不是飞贼,哪儿来的本事盗了宝贝去?
  反倒是宝二爷胸前挂着的那通灵宝玉更容易得手。思量一番,恰此时小丫鬟臻儿短了一盏温热茶汤进来,柳燕儿就道:“可听说府中姑娘们何时回来了?”
  臻儿就道:“说是往年六月下过了暑气就回转,算算也就十几日光景。”
  柳燕儿点点头,思量一番便计上心头。
  匆匆过得十来日。
  这日贾琏又来寻柳燕儿幽会,二人缱绻一番,柳燕儿偎在其胸口便道:“我这几日天癸不曾来,说不得就有了。”
  贾琏吓得顿时不知所措,道:“怎么就有了?”
  柳燕儿道:“如今还不好说,许是这回迟了也是有的。”顿了顿,又道:“不过,若再过几日仍不来,二爷就须得想法子将我送出去了。”
  贾琏背后出了一身白毛汗。这事儿若传扬出去,薛家如何且不说,凤姐儿、大老爷为了颜面,说不得就得将其打个半死。
  贾琏失了方寸,当下只不迭点头道:“若果然天癸没来,我定想法子将你送出去。”
  柳燕儿就道:“二爷记得今日之话就好……如若不然,哎……”
  贾琏赌咒道:“你且宽心,我如今管着事儿,不过是送个人出去,你夜里换了衣裳、抹了脸,谁能认得你是谁?”
  当下二人又好一番亲昵,这才彼此分开。贾琏心事重重,生怕此事败落,不过两日间便将此事安置停当。
  那柳燕儿得了信儿,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待过得两日,到得六月二十四,贾母等果然从海淀庄子回返。原本肃静的园中又如往日一般热闹起来。
  柳燕儿每日得空便往园中游逛,只盼着路遇贾宝玉。说来也巧,这日下晌宝玉正欲往园中寻众姊妹耍顽,那柳燕儿远远瞧见宝玉来了,思量一番顿时计上心头。
  那园子正门对着翠嶂、溪流,当间曲径通幽,有一条曲折小道;一旁自有宽阔大路可绕行。
  宝玉顽童心性,极少走正路,每回都往小道而来。
  柳燕儿急急行过来,先行进了曲径里。待听闻宝玉脚步声渐近,忽而自内中扑出来,二人‘诶唷’一声儿撞了个正着。
  那柳燕儿身子撞在宝玉怀中,探手便将那通灵宝玉摘了下来,随即装作气力不支,‘诶唷唷’叫着撞在了一旁。
  宝玉身子一个趔趄,随即便被后头的袭人扶住。
  袭人正要开口呵斥,待瞥见摔了的乃是柳燕儿,顿时改了脸色,说道:“燕儿姐姐怎地这般慌张?”
  柳燕儿一手背负身后,将那通灵宝玉塞在汗巾子里,赶忙赔不是道:“一时走神儿,没听见人声儿……实在对不住宝二爷。”
  那宝玉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便笑道:“我倒没什么,你可还好?”
  “无妨。”柳燕儿扶着假山石起了身,又紧忙让在了一旁。
  宝玉便笑道:“往后可不好冒冒失失的,也就是我,换做旁人只怕就要闹将起来了。”
  柳燕儿赔笑道:“谁不知宝二爷性子最是和善?能留在宝二爷处,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宝玉听惯了阿谀奉承,心下也不在意,当下负手而行,领着袭人、麝月穿翠嶂而过,往后头寻众姊妹去了。
  通灵宝玉到手,柳燕儿哪里还敢耽搁,当下便寻了贾琏的小厮,约其即刻会面。
  这些时日贾琏一直躲着柳燕儿,生怕其真个儿有了身孕。
  谁知躲来躲去,祸事到底寻上了门。他又怕柳燕儿破罐子破摔,将此事张扬开来,便只得硬着头皮赴会。
  ……………………………………………………
  却说这日陈斯远临近酉时方才回返,盖因今日英吉利使团进京,陈斯远受不住一众友人撺掇,便往外城去瞧了一眼西洋景。
  那英吉利使团不过四十余人,内中还有包着头巾的阿三,怎么瞧怎么像是东印度公司矫女王之命,而谋贸易之实。
  依稀记得历史同期,国中与英印乃是顺差?只怕也是因此,英印方才矫诏而来。可惜燕平王今日不得空,待来日总要去王府提一嘴,可不好让英吉利占了便宜。
  想着几日不曾去见邢夫人,其又是孕后期,久不探视难免心生怨怼,陈斯远略略小憩便往东跨院而来。
  依旧穿园而行,谁知方才自大主山上下来,遥遥就见十几个丫鬟、婆子一字排开,正往草木之间找寻着什么。后头有个宝玉、宝钗、三春齐聚,惹得陈斯远心下纳罕不已。
  他挪步上前,众人赶忙与其见礼。
  陈斯远便道:“这是什么物件儿丢了去?”
  宝钗嗔道:“还不是宝兄弟身上那玉?也不知丢在了何处,若是让姨妈知道了,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儿呢。”
  探春也道:“那可是通灵宝玉,可马虎不得。侍书,水边儿也找找看!”
  偏宝玉浑不在意,说道:“不过是一块顽石,丢了也就丢了,我这不好生生的站着吗?”
  二姑娘迎春蹙眉道:“宝兄弟快别说了,如今赶紧寻了通灵宝玉回来是正经。若真个儿找寻不见,莫说是太太,便是老太太也要坐不住了!”
  陈斯远面上关切,说道:“我房中也有人手,若是缺人,薛妹妹只管去叫。我须得往东跨院走一趟,待回来再帮着找找。”
  宝钗应道:“远大哥快去吧,若果然寻不见,少不得要多叫些丫鬟、婆子来呢。”
  陈斯远颔首应下,当即与众人别过往东跨院而去。
  他一走,众人等了半晌,眼见还不曾找回通灵宝玉,便是宝姐姐也不免心下有些急切。
  宝钗便思量道:“我看咱们也别闲着,说不得丫鬟、婆子漏了过去,不若咱们跟在后头查缺补遗。”
  探春立刻赞道:“宝姐姐这主意好。”
  当下众人分散开,跟着一众丫鬟婆子后头找寻。天色渐昏,过得两刻也不曾寻见。
  探春便寻了宝玉问道:“宝二哥,你那通灵宝玉是方才耍顽时丢的,还是旁的地方丢的?”
  惜春也道:“别是忘在绮霰斋了吧?”
  袭人一个劲儿摇头道:“绮霰斋里翻了个底儿朝天,且我记得清楚,二爷是戴了出来的。”顿了顿,袭人忽而恍然,合掌道:“是了,方才宝二爷与薛家的燕儿姐姐撞了个对向,那宝玉是不是落在翠嶂里了?”
  麝月闻言扭身便走,一众人等也往翠嶂处去找寻。此时天光已暗,有丫鬟干脆问茶房的婆子要了灯笼来照亮,七八人将那翠嶂翻了个遍,也不见通灵宝玉。
  麝月便道:“会不会是恰巧落在燕儿身上了?”
  宝玉摇头道:“哪里就这般凑巧?”
  宝钗便道:“都是说不准的事儿,莺儿,你回去问一嘴。”
  莺儿应下,扭身便往东北上小院儿而去。谁知方才走了没几步,迎面正撞见小丫鬟臻儿。
  那臻儿急切道:“莺儿姐姐,可瞧见柳姨娘了?”
  莺儿纳罕道:“她不是在家中吗?”
  臻儿就道:“方才姨娘说下晌游逛时在园子里丢了个锦囊,撇下我便往园子里来了。谁知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回转,太太便打发我来找。”
  莺儿撇嘴道:“莫说是你,我还要找她呢——”
  二人说话的所在距离翠嶂极近,分毫不落地进了众人的耳中。
  宝钗心下咯噔一声,心下只觉大祸临头。那柳燕儿烟视媚行,素来为宝钗所不喜。她往海淀去了二十几日,谁知此间柳燕儿做下了什么事儿?
  当下宝钗变了脸色,不禁冷声道:“还计较个什么?四下扫听去,问问柳姨娘去了何处。”
  莺儿、臻儿赶忙应下,四下找寻婆子问询。奈何问遍了,一众婆子都说不曾瞧见。
  除去浑不在意的宝玉与懵懂的惜春,二姑娘迎春与三姑娘探春业已察觉此中情形不对,只是碍于宝钗还在当面,这才不好宣之于口。
  宝姐姐骇得浑身打颤,这园子才多大,柳燕儿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又岂能避过所有婆子的耳目?此刻找寻不见,说不得就是远走高飞了!
  其人卷了薛家什么财货且不提,那通灵宝玉乃是宝兄弟的命根子,若此事闹出去,只怕老太太更有了话头,那金玉良缘往后再难说出口!
  强自镇定下来,宝钗便觉此时合该去寻陈斯远。再如何说,那柳燕儿此前也是远大哥的贴身丫鬟,说不得便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还不等其挪步,遥遥便见陈斯远进了园子。
  刻下宝钗也顾不得许多,挪步快行过去,凑近了仓促一福,说道:“远大哥,祸事了!柳燕儿只怕窃了通灵宝玉逃走了!”
  大年初一,给大家拜年了!
  蛇年迎新春,瑞雪兆丰年。愿你在新的一年里,事业风生水起,家庭和睦美满,身体健康如蛇般灵动。蛇年快乐,心想事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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