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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无咎和祝卿安解决了阎国师,非常顺利。
  这老东西的确有点本事,这么多年积累不是白活,养的虫子的确比知野强多了,可祝卿安今天也不是普通的命师,他是收了师父师兄弟们礼物的小宝!
  大师兄的符篆,三师兄带来的五行属性玉石籽,四师兄悄悄积攒的,从师父和大师兄那里’顺‘来的好东西,还有很擅长以毒攻毒的五师兄的礼物……完全够用好么!
  什么破虫子,会飞的不会飞的,长的短的带壳的不带壳的,无论有多少种,无论多么多,把这些宝贝一股脑砸出去,通通化为飞烟!
  你还敢把这里做丽都大阵阵眼?一把给你炸平了!
  阎国师死前的眼神简直了,不甘,愤怒,威胁,怨毒……
  大部分情绪,都是冲着祝卿安来的。
  祝卿安淡然处之,这老头活着他都不怕,难道死了会怕?他只是有一点点遗憾,自己方才和萧无咎配合的英姿,简直帅极酷极,可惜没有人看到。
  “这尸体……”
  祝卿安有点小烦恼,一点都不想管,他觉得自己不鞭尸都已经是大度,非得管的话……
  “要不一把火烧了?”
  萧无咎却按住了他的手:“你刚才不是说,师父他老人家在帮忙破阵?丽都大阵是阎国师做的,肯定用足了心血,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坏招,他的尸身……或可有用?”
  “对哦!”
  祝卿安想起来,自家师门肯定瞧不上这些邪门歪道,但阎国师这阴暗性子,真就没准,万一呢?万一他把自己身体也做成了机关一环呢?
  “那走吧,把尸体一块带过去。”
  “可能我去不了了,”萧无咎眼梢眯起,看了一眼天边,那边有新的信号弹,“阎国师死了,诸侯们可没死……卿卿和亲卫们一起回师父身边,好不好?”
  祝卿安皱了眉:“我与你一起。”
  他可没忘师父说过的话,不和萧无咎一起,萧无咎可能会有危险,至于阎国师尸体,他又没那么执着,让亲卫们送过去就是了。
  萧无咎:“那——”
  “主公!我可找到你了!”白子垣飞纵翻越宫墙墙头,直直冲过来,“外面街上有大热闹,阵法好像不用担心了,城外打的也凶,但好像有单骑横穿战场过来了——”
  随他脚步往前的,还有一路飞奔的白老虎。
  “吼!”
  白老虎身子矫健,皮毛被风吹拂,颤动出水一样的波纹,可谓又野又美。
  它嗷一嗓子就朝祝卿安扑过来——在他脚尖前顺利剎车,卸不掉的力气往侧,它干脆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又是贴贴又是蹭蹭,一个凶猛威武的大老虎,撒起娇来竟然粘粘乎乎,让人没眼看。
  “小乖!”祝卿安使劲揉白老虎脖子,把手按进它毛毛里,感受许久不见的油光水滑,“我可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吼!”
  白老虎含住他的手,不咬,也不松嘴,用吊睛圆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虎想死主人了!主人都不叫人来接!坏!
  “好了好了,我错啦——”
  祝卿安又是道歉,又是贴贴揉揉,都不管用,干脆往下按它的圆脑袋:“那之后都由你来带我跑,好不好?”
  “吼!”
  白老虎这下高兴了,头一顶,把祝卿安拱到背上,四爪焦躁挠着地,看向萧无咎,那意思——
  咱们跑去哪儿,你倒是给指下啊!
  萧无咎:……
  “你来的正好,把尸体带过去,同时保护解阵的师父和师兄弟,”他只能快速吩咐白子垣,同时转身跳上宫墙,“我去会会老朋友。”
  白老虎一看他动作,仿佛听到了出征号角,立刻往那个方向冲——
  一人一虎,不,两人一虎迅速消失在视野,徒留白子垣风中凌乱。
  啊这……
  来了,但来了个寂寞,跟不了主公,还得带个尸体回去,刚才的小伙伴小白也见异思迁,跟人跑了。
  “这叫什么事啊!”
  白子垣一跺脚,扛起尸体就往集市方向跑,再晚热闹都看不上新鲜的了!
  ……
  萧无咎跟着信号弹指引,来到西门,果然,等到了冯留英。
  冯留英是单骑来的,翟以朝在外面守着,他的大军过不来,但若集大军掩护,他只身穿过,倒是没问题,正低调暗潜,吭哧吭哧爬墙头呢,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
  萧无咎坐在墙头上,很礼貌的伸手打招呼:“来了?”
  冯留英:……
  这狗东西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冯留英默默翻上墙头,刚坐下,就看到墙根底下的祝卿安,骑着白老虎,白老虎警惕抬眼看他,虎视眈眈,好像他一动,它就要扑过来咬死他似的。
  你们是不是太不讲究了点!
  冯留英瞪向萧无咎。
  萧无咎脸皮厚的很,根本不觉得有问题,还啧了一声:“冯侯怎么这么有空,自己一个人来了?”
  冯留英:……
  讽刺我是吧,踩脸骂是吧!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赢了我,只要我——”
  “只要什么?”萧无咎话音慢条斯理,“没有兵,掌不到权,一切都会是空中楼阁,纵使冯侯一身孤勇,单枪匹马杀到皇城又如何,这般出风头,是想被谁杀了?齐侯,西平侯,还是——本侯?”
  冯留英怎会不知?但也得进城努努力,反正不能在城外干看着,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输了,但不太想承认,他不想屈居人下,不想跪着讨生活,他才四十多,远远不到老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仗等着他打,还有那么多儿子要养,还有那么多那么多……
  他如何甘心?
  萧无咎:“我这里有个建议,要不要听?”
  冯留英心烦的很:“有屁放!”
  “边城再往西,有沙漠,也有无垠疆域,阔辽壮美,那里有无穷土地,无尽金银……”萧无咎点到为止,“若说距离,那里离冯侯更近,冯侯为何偏偏盯着此处不放?你有精力,有能力,比任何人都熟知境况,为何不开创一番伟业?”
  冯留英愣住,对啊,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个方向呢?
  所有人都争抢的东西才香,所有人都觉得江南富庶,得咬一口,谁咬到了谁就是真英雄,所以他也必须得抢一抢,可若往西……也不是不行。
  那边的情报,各部落,小国,谁和谁有恩怨,谁悄悄和谁结了盟,谁偷偷睡了谁老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往日也不是没在那边搅弄过风雨,占占小便宜,可那边的人太野蛮,不通教化,他这个大老粗都嫌弃。
  现在想想,那边资源虽然不如这边多,但地方大啊,穷的都是下层的奴隶,所有资源供养的贵族,可都是富的流油,他要是一不小心,打成了那边的王……底下所有部落进贡,他会穷才怪!他的儿子们也能个个有安排!
  这怎么说不是另一种大好机会?
  可若真这样去做,他就得投入全付身心精力,凉州都没办法认真经营沁润,相当于是抛弃了这边所有,要是他真的在西边发展的好,成了王,不能常回来,凉州这个封地也会名存实亡,渐渐回归这边的新朝。
  冯留英目光复杂的看向萧无咎,这狗东西可真是黑心肠,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呢,就连这个都想好了?
  “我的确可以,可凭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帮你做嫁衣?”
  冯留英目光微移,看墙下面,祝卿安一点都不觉得这边有危险,已经和白老虎玩起来了,白老虎也是,那么大一个子,那么凶的长相,那么矫健的肌肉骨骼,竟然跟个大猫似的,随便祝卿安玩,随便祝卿安撸。
  真是越看越不甘心,如果这天命命师归了自己,如果当时先遇到祝卿安的是他……
  萧无咎很不喜欢他看向自家军师的眼神,声音凉下来:“你若不愿,只想打架,本侯奉陪,反正当时掳走我中州军师的帐账——本侯还未跟你清算。”
  冯留英心弦一震。
  他怎么忘了,萧狗心眼最小,睚眦必报!他们同为诸侯,能说得上话,性格里的确有相似的部分,但也的确,是结了仇的,萧狗没当上皇帝还好,当了,自己绝对没好日子过!
  真打的话……怎么打得过!他那外面大军还被翟以朝拦着呢,拦的死死的,根本过不来!
  到底凭什么啊!凭什么天底下所有好处,都让他萧无咎得了?凭这狗东西长得帅么!
  不过好像也不是没有退路……比如之前那个赌约,他可以放出话去,说是自己守信用,敢赌,就敢接受结果,让萧狗去登基,这样里子面子全能保住,何乐而不为?
  冯留英转着心眼子,很快有了决定,但决定是一回事,好处是一回事,他清咳两声,开口道:“我这人你知道的,向来大方仗义——”
  同是诸侯,交道打了这么久,谁不知道谁?他一张嘴,萧无咎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阻了他的话:“好处没有,你且自己好好想想,考虑清楚了,就滚蛋。”
  说完还转身就走,墙根底下的祝卿安和白老虎也是,都没跟他打个招呼,也没让他摸一下毛毛!
  冯留英顾自坐在墙头生了半晌闷气,最后磨着牙道:“别以为你能得得了好!又不是我一个人来了,还有那么多人,你最好全赢了!”
  他原本想跳下墙头往回走,手刚一动,又停了下来,站直转身,看向繁华的丽都城。
  若真那样决定……这只怕是最后一眼了。
  打是不想打了,热闹总能看看吧?
  冯留英非但没走,还眼珠咕噜噜转,盯准一家食肆,跑过去偷了一坛酒,几包卤味,朝声音最响的方向走,寻了片最安静宽敞的屋顶高处,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
  丽都大阵太极点,大阵已经破的差不多了,对峙却没停。
  原本百姓们已经被万元道长说服,没人再提异世之魂的事,但仍然有人抗拒他们的存在,抗拒他们解阎国师布下的大阵,吵闹的很。
  “——我算是听明白了,没理也得硬搅和,怎么着,是怕以后骨器好处沾不着了,心里知道姓阎的是垃圾,也得护着?”
  人群中,葭茀慢条斯理扬声:“可我怎么听说,姓阎的完蛋了,这链条以后再也没有了,你们便是再惋惜,再不服,也没用了呢?”
  “啪啪啪——”
  有人鼓着掌走出来,雍容贵雅,长眉入鬓,正是郑夫人:“姑娘好一颗玲珑心,可不就是如此?”
  “原是真的啊,”葭茀捂唇笑,“我才来丽都,只是听闻,夫人这般笃定,可是有了证据?”
  “自然。”郑夫人直接拍出两张纸,“这是阎国师用来养骨器,就是诸位所知道的’极品骨器‘,用的方子——你们且看清楚!”
  极品骨器养在哪里是秘密,本身的金贵却不是,阎国师指着这链条赚钱,稳住地位,早就有意发散,传的人尽皆知,其中甘枝玉露和红粟果泥尤为传的奇妙,是所有秘密的重中之重,多少人趋之若鹜,却打听不出一丁点线索,现在看到了,怎会不一哄而上?
  上面写的药材,百姓们大多不知道,但百姓里有大夫,大夫们一看便知,这不就是个普通方子,还搭配的略奇怪,莫说治病,用来养生效果都差了点,方子里唯一特殊的,就是阎国师的血。
  “……啊这,那阎国师要是死了,岂不是再也没血了……那骨器再也不会有了?”
  “阎国师私底下说过,普通的骨器没什么用,跟自己回家抱婆娘差不多,必须得是这极品骨器,两个方子养出来的才能益寿延……”
  “没准这味药是假的!是这女人故意混淆——”
  “哟,你这话说的,”葭茀话音讽刺,“你意思是根本用不着阎国师的血,用这方子上其它药材就能配出来?我看看,山楂红枣当归茯苓……就这东西,你们谁家没吃过用过?这东西能养成骨器,那岂不是天底下人人都是骨器了?你们都是?”
  “我才不是!”
  “你哪来的,别乱说话!”
  这下带节奏的人是真的慌了,而且,普通百姓开始看他们笑话了。
  “你们有时间在这闹事,不如赶紧去找到阎国师,把他抓起来,好饭好菜伺候着,天天给你放血,只要他活着,你们不就有骨器了?”
  “去呀,快去!就是得小心些,别让人给弄死了!”
  “怎么不动?是害怕了?刚才对别人是不是硬气着呢么?”
  “可别怪我们没提醒,阎国师可老了,活不了几天了,再不去找,没准这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哦。”
  “已经没有了!”
  白子垣正好赶到,把扛着的尸体往下一扔——
  尸体砸在地上,激起灰尘。
  阎国师的脸,丽都百姓都认识,往日总是高高在上,倨傲,冷漠,疏离,好像世外高人都该是这样子,遂大家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这人这样老了?
  头发花白干枯,脸上沟壑丛生,眼底青黑,整个人丑的没法看。
  这就是他们过往一直追捧着的国师,一线可登天的仙人?就这样子,能说服得了谁?
  这不就是……普通人?跟他们一样,会老会死的普通人?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要怕你,敬畏你,真正该尊敬的,好像不应该是谁的本事,而是谁的善良,本事这种事,想学谁都能有,善良去未必。
  ——就比如现在最后破解阵法的那个老头。
  人家也是须发皆白,但人家的白发亮如银丝,光泽闪耀,人家脸上也不是没有皱纹,可人家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有光,人家还被卷进这破事里,认都不认识丽都的人,看到大杀阵不对劲,就热心肠过来帮忙。
  里里外外一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死的好!”
  “这老东西早该死了!”
  第一句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句,第三句,声讨阎国师的声音成为浪潮,有那不同意的,也瞬间被怼回去了。
  女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百姓群里,有以素娘为首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去信那飘渺无形,哪日就会崩塌的劳什子教?自己双手挣来的日子不是最踏实么?到底什么才是生活,是三餐四季,亲人在侧,平安和乐,还是不知哪天会消失的不劳而获,损人利己,享受攀比?”
  商人堆里,有关芨为首的质问:“这样丧良心的钱,挣得真的爽么?为商者,锱铢必较,谈判争利,难道不是这个完成生意的过程爽?我们开商路,闯名声,为天南地北的百姓带来新鲜商品,为国家创造巨大财富,扬国名,立人威,这样得到的赞誉,这样得到的尊敬名声,难道不爽?”
  “没错!我们走过的路,谈下的生意,最终成就的是自己,搞什么骨器,玩这种阴私东西,好意思抬头跟人说自己是干什么的么?有本事的人,根本没必要这般折辱自己!”
  丽都大商商家,商言也站出来帮腔,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偷偷看含霜,眼睛亮亮,小狗似的,想要姐姐看他一眼,夸夸他。
  也有基层小吏,比如暮行云和他的朋友们:“我等寒窗苦读,孜孜以求的,是报效家国,为百姓谋福祉,为家国盛世永昌,立不世之功,留青史之名,腐朽糟污的东西,怎配我等效力!”
  一声声,一句句,所有声音凝成浪潮,击打拍岸,从百姓到读书人,从商者,到有识之士,最后拧成了一个声音——骨器邪道,该当要灭!
  不是没人想反对,可不知为什么,家里的女人们突然挺直了腰,变得特别狠,敢说一句,她们真敢揍过来!往常也不是这样的啊……
  大势已去,不如就……从了。
  所有人里里外外的经营,年年月月的浸润,在此刻,成果全部显现,一堆一堆的人,站到葭茀身后,关芨身后,郑夫人身后,素娘身后,形成人墙,形成更大的势——
  骨器便从今日绝迹,这世道也该变了!
  天上的人……你们看到没有,你们的叮嘱,你们的期盼,你们的牺牲……全都没有白费!
  我们可以做到,我们做到了!
  几个世家家主看着眼前一切,心弦颤动。
  时移世易,有些糟粕,好像是斩断的时候了……这就是……天命所归么?
  “虫,虫子!”
  “诈,诈尸了!”
  有人突然惊悚尖叫,阎国师的尸体动了!
  再一看,并不是人诈尸,活过来了,而是他的身体化成了虫子,除了衣服,头发,皮肤,骨血,全部变成了虫子,从衣服里钻出来,瞬间炸开,数量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萧无咎还真没看错,阎国师心思阴毒,死也要拉人陪葬,他的尸身,就是最后手段,倘若敌不过,大阵要被破了,就会化为万千毒虫,对旁边人群进行无差别攻击,死谁都行,皇亲国戚可以,世家贵人可以,寻常百姓也可以!
  但是没关系,万事有师父在!
  万元道长当然要替自家小宝兜住:“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给我过来——”
  师父一声号令,众人齐聚,指尖结印,法器扔出——
  天地气息陡变,天边惊雷如灵蛇划过,阵中阴阳鱼首尾衔接,旋转不停,雾气不知从何汇聚,瞬间壮阔,凝成各种动物形象,扑跃而来……
  区区虫子,安敢放肆!
  虫雾被驱赶,被吞噬,一只都飞不出来,也莫妄想伤一个百姓。
  此一幕,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聪明人也看出来了,万元道长根本没怎么使力,他破阵都举重若轻,何况几只虫子?他故意把徒弟们叫到身边,并不是想偷懒,而是想让几个徒弟被看到。
  他们的优秀,他们的善良,他们的功德……
  他们帮的人,是祝卿安和萧无咎!
  冯留英手里的鸡腿都掉了,这……他怎么觉得有点熟悉?莫非是五峰山!
  这个山头,他不算熟,但他的父辈,祖辈,但凡信一点命,信一点天道的,都知道,什么阎国师,搞的那个什么献祭教,一点都不正派,真正的正统道教,怎么可能是那种肮脏玩意?五峰山,才是千年传承的峰头,避世而居,寻常人根本没机缘见得到……
  原来祝卿安是从这里出来的,怪不得是天命命师!
  ……
  祝卿安和萧无咎和没找到齐束,更没找到西平侯,两个人去哪儿了?
  “我来算算……”
  祝卿安一边掐算卜卦,一边指点方向,分别该往哪里:“小乖快,右边!”
  “吼!”
  白老虎带着他跑,穿越城中街道小巷,萧无咎在墙头屋顶运轻功跟着,很快,找到了西平侯。
  “哦,找到我了,又怎么样呢?”西平侯冷笑,“看到我这些兵没?你们所有诸侯加在一起,进来丽都的兵,都不如我多!你单个人,武功再厉害又怎样,双拳难敌四手,你既然过来找死,就和齐束一起死在这里吧!”
  祝卿安立刻警惕:“你杀了齐束?”
  萧无咎却摇头,拆穿了西平假:“他杀不了,齐束再拉,也不至于死在他手下。”
  “是没死,但也离死差不多了!”西平侯的眼神很奇怪,像是不甘,又有几分得意,“你说他怎么那么想不开,大好的机会,他不去找你打架,反而要来对付我,怕是成天吃那些家乡菜吃傻了!注定下场凄惨,无人送终……和你一样!”
  萧无咎:“你、找、死!”
  二话不说,拎起长戟上去就干。
  西平侯的话,祝卿安只信一小半,照他的卦象看,齐束也的确与这个人有过纠缠,以齐束性格,应该会想和萧无咎打架,他这一年多看得很清楚,齐束,冯留英,萧无咎,他们三个才是彼此看得上的对手。
  在齐束眼里,最终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只能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西平侯还不配,他却非得找过去……是不想争这个天下了?
  为什么?
  祝卿安认真回想,想起了萧无咎跟他说过的话,齐束的成长环境,家族背景,狠心的养母,养蛊似的兄弟们……或许在齐束眼里,这些人也不配,他不想夺下天下后,又和这群人继续窝里斗?
  可齐束自来傲气,心眼又多,应该不怕这些斗争才是,那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这条路已然看到了尽头?
  祝卿安看着远处刀光剑影,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西平侯的人的确多,但好像有点拉,西平侯本人也很怂,武器都没拿,根本没打算和同是诸侯的萧无咎打一场,就这个样子,怎么提升士气,让底下的兵信自己能赢。
  他哪里知道,二师兄今天干了个大事,去给西平侯下了药。
  自打上次琴会意外,元参知道是西平侯干的,就琢磨着得报个仇,准备良久,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大早就出了门,实施计划,不然怎么祝卿安和萧无咎回院子没见着他,连师父师兄弟们进城,找他都用了很长的时间?
  西平侯好歹是诸侯,身边防卫严格,对于毒物,警惕性很敏锐,但二师兄下的不是剧毒,而是让人亢奋又萎靡,各种效果混合一体的东西,比如会让人很兴奋,很想找女人做色色的事,又坚持不了太久,还没真刀真枪干事,就会一泄如注,同时会憋不住,很想拉肚子,立刻就要去茅房……
  总之,这几个时辰下来,可把西平侯折腾的不轻,也所以,他在接到阎国师信的时候,异常愤怒,时至如今,他都还拿不起刀!
  祝卿安没有怜悯众生的想法:“主公打死他!”
  这狗东西,早就和阎老狗勾搭上了,不然前番怎么会有那么多便利,他那个仇还没报呢!
  萧无咎正有此意,招式更加锋利铿锵。
  连白老虎都大声助威:“吼!”
  你行不行,不行虎上!欺负主人的狗东西,都得死!
  到处换位置角度看热闹的冯留英:……
  齐束好像伟大了一把,不想坐那个位置,还想以己身清除道路,西平侯没力气瞎使,萧无咎也没干正事,先前对付阎国师去了,就他好像是个大冤种,傻子似的,真心在打仗夺天下呢!
  西平侯很不想被萧无咎咬住,奈何运气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没能暗度陈仓成功,只能命令手下大开杀戒,务必要让萧无咎丧身于此!
  他现在有点疯,过往已经不可追,那便抢一抢传国玉玺吧,谁拿到它,谁就是名正言顺,反正所有人都在打,为什么最后这个赢的不能是自己!
  双方打的激烈无比,一路从边墙,打到了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快看!白老虎!”
  “白虎啊啊啊啊!西方战神!”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白老虎,它还让人骑!”
  很快,有人看到了祝卿安。
  祝卿安也看到了师父师兄们,以及冲过来的白子垣。
  师父师兄们很好,没一个人受伤,大阵也破的很顺利,百姓们都很安全,就是白子垣……这孩子好像有点应激,上来就挡在了自己身前?
  你家主公,萧无咎,他可是一个人在往前冲,打西平侯所有兵呢!别说本身职责了,哪怕人情世故呢,你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小白。”
  祝卿安叹气:“我这没事,你去帮主公吧。”
  白子垣愤愤回头:“我才不受你的骗!”
  他还记得上次在白沙岛,被小漂亮骗的多惨,这次他坚决不会听他的话!管小漂亮怎么说,他就不走,就守在他身边!
  祝卿安:……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那若我拿你的绣球……同你换呢?”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那颗红绣球,也不是故意去拿的,是刚才正好路过,又心念一动,感觉会用得着,现在果然。
  白子垣登时气的跳脚:“我就说我的绣球怎么找不到了!原是被你偷走了!那我上回找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不是就看着我着急呢!”
  祝卿安摸了下鼻子,目光躲闪。
  白子垣更气:“我告诉你不行!换不了!只一个绣球哪里够,除非你叫爹!”
  祝卿安干脆极了:“义父。”
  白子垣:……
  祝卿安低声哄:“去吧,快点的,我这回是真没事,你看,小白虎在呢,我师父和师兄们都在,我能出什么意外?”
  白子垣狠狠瞪着他:“看好我的绣球!”
  高处屋顶,冯留英抄着手,看着小白龙一骑绝尘,冲向敌人,忍不住叹气。
  同是在命师手上吃过亏的人,他真的很懂白子垣心情,就像当初,祝卿安不也成功骗过了他和齐束?命师的事,只要命师自己不愿意,谁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小白龙有点急了,你的观察呢,哪边有危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啊!
  “铮——”
  忽有琵琶响,琴弦抡指扫过,琴音明亮高亢,描述的是沙场对阵,从列营点将,倒走队埋伏……
  是了,这琴曲,正是《十面埋伏》!
  阁楼之上,有一女子抱着琵琶,低眉垂首,轻捻慢拢,正是桃娘。
  白子垣听到琴声,心间一动,看到桃娘,战意更胜!
  桃娘答应给他弹曲子听,而今听到了,他又怎会辜负她的提醒!
  要战,漂亮的打,小心的打,赢的好看,也不可以受伤!
  他与萧无咎在战场不知配合过多少次,根本不必说话,有时甚至连眼神都不用有,只看对方冲出去的方向,接下来的动作,就知道该怎样做。
  他们也的确在赢,一步一步赢,西平侯的人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慢,西平侯也被萧无咎伤到了,马上就能擒住!
  可西平侯,竟也有阎国师的虫子。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咎撞上那些虫子的时候,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撞开了萧无咎,手中刀刃扎进了西平侯胸膛——
  “敢伤我的人,我必手刃之!”
  西平侯登时口吐鲜血,但濒死之际,他手里的刀,同时也扎进了齐束小腹:“你觉得,你就赢了么?”
  齐束当然没赢,他也倒在了地上。
  萧无咎紧紧按住他伤处:“你这是……何苦。”
  齐束声音虚弱,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我不是……为了你。”
  萧无咎没说话。
  “先前我胸口的伤……没人知道,只你知……”齐束笑了,“你知道,我活不了的……我这条烂命……没什么紧要,我那个家族,你也最好都杀了,以后……统一天下,繁荣永昌,你也算对得起我。”
  他眉间终年挤成川字,今日突然舒展,想要释然一切。
  “给我找处坟茔吧,哪里都行,只要不在蕲州。”
  他闭上了眼睛。
  一切发生的太快,祝卿安都没看清,他跑过来时,齐束已经没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种了母子蛊,”萧无咎把齐束放平,大手拂过他的眼睛,“血祭凶绝,最无可解的那种,好像是十一二岁被种上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去年受伤才发现,已积重难返,无方可救。”
  去年,受伤……
  祝卿安想起来,那是他刚刚到定城的时候,齐束掳过他一回,那时这人身上就有隐伤,原来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母子蛊,最残忍凶戾,是他的养母,一直在控制他么?
  他不想被控制了,也看到了死期,所以这一年多越来越疯,越爱搅弄风云,可胸中豪情又放不下,遂一直倍受折磨,今日做这个选择……是看不惯西平侯的虫子,还是……早就认可了萧无咎?
  远处屋顶,冯留英放下酒肉,擦手起身,为以往的对手,也是伙伴,默哀。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发生,今天的丽都,发生了很多事。
  有人慈悲温暖,有人慷慨激昂,有人悍勇无畏,有人视死如归……
  可所有一切,都在推着中州侯往前走,他是所有人认可的主公,所有人都愿意为他赴死,为他倾尽心力,乃至性命。
  连蕲州侯,这个一直以来的对手都是。
  中州……
  丽都百姓这一年来,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所有地方都很苦,唯有中州似方沃土,在那里的人,不管百姓还是流民,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心往一处聚,劲往一处使,有人说定城如今,比丽都都还要热闹繁华……这简直是奇迹。
  中州侯从来不曾标榜自己什么,可这么多人,都愿意追随他,投奔他,辅佐他——
  日出东方,灿烂耀金,萧无咎眉眼沐着旭日金光,威严湟湟。
  “吼——”
  白虎仰天长啸,似为其增威。
  或许这……就是天命所归?
  他们苦了太久太久了,就盼着有朝一日明主出现,带领大家重新走向盛世安平,繁荣昌盛。
  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句:“请中州侯入主皇城!”
  “请我主入主皇城!”
  “请我主入主皇城!”
  一声出,声声众,所有人簇拥着萧无咎,往皇城方向走。
  郑夫人看着这一幕,泪如雨下。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萧无咎是桑姐姐的儿子。
  自十五岁那年别后,她再未见过姐姐,只知她模样,不知她去处,那人心竟那么狠,从未捎过只言半语,只在数年前,她收到一封由商队掌柜寄来的陈年旧信,才知她已不在人世。
  她连她是否有家,有没有寻个好男人嫁了,可有一男半女承欢膝下,过得开不开心,坟茔何处,所有一切,都不知道,连香烛拜祭都寻不到方向,只能在寺里点一盏长明灯。
  原来她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和她当年一样出色。
  姐姐,这世间一切,终归会如你我所愿,山河壮美,海晏河清,人人的家都很温暖,孩子们会好好长大,连山风都会温柔,一如当年,你替我拭过眼泪的手。
  所有人簇拥着萧无咎往前走,所有未尽之事,都有人替他办好,清出道路也好,料理各方人员尸体也好,维持秩序也好,总之萧无咎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往前走。
  祝卿安当然骑着白虎跟着。
  白虎没那么稳当,时不时就要跑一阵,祝卿安也没喝止它,还随时指点它方向,就当帮忙维护人群秩序了。
  也还好他仔细,很快发现人群里有个小孩,不知怎么突然被挤了出来——
  “危险——”
  祝卿安一拍白老虎,白老虎当即改了方向,冲祝卿安指示的位置冲了过去,看到是个小崽子,白老虎大嘴一叼,咬住人后脖领,往后一扔——
  正正好被祝卿安接到了怀里。
  “小黎?”他意外极了,“怎么是你?”
  小黎遭遇这番惊险,竟然没害怕,吓得哭出来,还兴奋摸白老虎的毛毛,有一点点心虚,不敢看祝哥哥眼睛:“我就……突然睡醒了,娘亲不在,护卫哥哥说不用怕,有人跟着娘亲保护呢,我缠着护卫哥哥抱我出来看一眼,我看到大白虎,好喜欢,就跑了过来……”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看到祝哥哥了,祝哥哥身边也有很多眼熟的护卫哥哥,我跑过来肯定没事,这才……”
  祝卿安拍了下他的小屁股:“以后不许了,知道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多人,这么危险,哪有绝对的安全没事?”
  “我知道了……我稍后也会同娘亲认错的,可是白老虎太漂亮了,好厉害!”
  “吼!”白老虎似是知道人在夸它,骄傲极了,跑得更快,根本没发现跑到萧无咎这个主公前面了。
  人情事故那些东西,虎不懂,虎只管开心!
  然后两人一虎,就这么直直冲到了皇宫门前。
  门口站着的,是容无涯。
  白老虎一个急剎,祝卿安一把没捞住,怀里小孩打着滚飞了出去——
  容无涯稳稳接住。
  这……
  祝卿安往后看,瞪向才走过来的萧无咎,你怎么也不帮个忙!
  萧无咎回了个眼神,那意思:容无涯不是在?他敢不接?亲爹都护不住儿子,要来何用?
  容无涯哪里敢不接,手里温温软软的小崽子,是他的儿子,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一半像她,一半像自己。
  他知道,这是萧无咎给的机会,让他和儿子亲近。
  这种人性细节都能察觉体恤……天下之主,这个人的确堪配。
  容无涯一点不带犹豫,抱着孩子就跪了下去——
  “奉太后懿旨,迎新帝入宫!”
  所有人无比震惊,怎么太后也……
  容无涯扬声道:“太后自知己身不堪用,愿替子禅位,将江山托付中州侯萧无咎,自此退守皇家寺庙,了度余生——”
  随着他的话,宫门打开,是卸去钗环,素面静婉的太后。
  祝卿安顿时明白,怎么这一夜刀光剑影,这么关键的时候,这位总管太监不在,原来是去干别的去了?
  昨日应当是阎国师趁着容无涯这个总管太监不在,闯宫挟持了小皇帝,容无涯回来,皇城已经不能进,但容无涯作为太监头子,怎么可能一点杀手锏都没留,遂他应该是接到了太后,以情理劝之,以利益诱之,让她更知晓当下境况怎么选……好让萧无咎这个登顶过程变得更加名正言顺?
  祝卿安猜,大概不久前巷战,容无涯也有功劳。
  这可真是……送了份大礼啊。
  容无涯不管别人有没有猜到,阎国师背着他搞什么鬼,他都不怕,他们本就不是同盟,互相留着一手,他暗中培养的势力,足够他接出太后,在这个最合适的时间,献上最完美的结果。
  太后低眉,满面哀痛:“国舅被毒死,密不发丧,我儿被杀,皆是阎国师所为,这个畜生眼里无君父,无天下,无百姓,人人得以诛之!”
  百姓们一愣,原来如此,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都是阎国师所为!他们之前还真是瞎了眼!
  太后眼睛微红:“哀家替亡夫,替列祖列宗,谢过中州侯,中州侯之勇武善战,治下之能,仁德之功,天下诸侯无人能及,江山社稷交给你,哀家信得过!”
  “请我主登基——”
  “国不可一日无君哪!”
  “请我主登基——”
  “请我主登基——”
  街道上,百姓齐跪,声声呼喊。
  然而这还不够,天光似也想凑个热闹,正好丽都大阵整个破完,天边突然云蒸霞蔚,映出粼粼波光,山川龙脉历历在目,有青玄二龙腾云之上,与旭日缠绕相戏,金红辉光洒满天地,似有龙吟赫鸣……
  “天哪……是龙……”
  “真龙保佑……”
  “这……这是祥瑞!天降祥瑞,求我主登基,赐万民福祉!”
  所有人跪的整整齐齐,用渴盼的眼睛看向萧无咎。
  萧无咎却没立刻动作,而是看向自家军师:“两条龙……是什么意思?”
  走过来的万元道长回答了他:“自然是双龙戏珠。”
  双龙戏珠?
  的确是有两条龙,但国不能二主,所以……
  “天降祥瑞,恩爱美满,”万元道长拱手,“老道恭喜新君了。”
  对啊,双龙不是两个主子,还可以是对夫妻!
  所有人都知道,中州军里有个军师,就是祝卿安,萧无咎这个中州侯,和军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好像晚上都是睡一间屋子的,感情尤其好,原来他们早就是这种关系了?
  所以这祥瑞的意思是,国将出男后?
  可这未来传承……
  不,可不能想那么远呢,现在要是不认下,不支持,那这祥瑞没有了,太平盛世也别想要了,以后继续四处征战,烽火处处,民不聊生么?
  那肯定不行!这个男后,必须得认下!
  双龙祥瑞呢,只有一条龙,形单影只的,伤心难过了,不愿成事怎么办?
  而且你现在看看,这位军师,就站在新君身侧,新君身边好像有意留了他的位置,而且军师也是命师啊,还不像阎国师那样作恶多端,他心地善良,平了很多事,连丽都大阵,都叫了师门过来帮忙,保下了所有百姓!
  还有那白虎!战神白虎啊,这么凶的虎,竟然愿意做他的坐骑!这能是一般人么!
  “请我主携皇后入主皇城!”
  “请我主携皇后入主皇城!”
  “请我主携皇后入主皇城!”
  这么厉害的人,当然要划拉到自己这边,丽都已经陈腐太久,丧失了活力,只要皇后愿意帮忙,这里就能和定城一样重新焕发,再次繁华!
  祝卿安:……
  他有点傻眼,怎,怎么就突然这样了?他什么都没干,就要做皇后了?
  往侧边看,师父带着师兄们,正在悄悄朝他眨眼,傻小宝,快点答应啊!
  原来他们早就料到了?还是有意推动……要送他这个礼物?
  再看萧无咎,萧无咎已经微笑伸手:“吾之军师,正该伴吾左右,长长久久。”
  祝卿安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放上去,萧无咎的确求过婚,但这个场景……多少让人有点害怕。
  萧无咎已经抓住他的手,牢牢的,不给任何放开的机会:“前方路长,卿卿陪我,可好?”
  “别看他们了!”
  白子垣抱着绣球,悄悄走近桃娘,小声问:“嫁给我,好不好?”
  桃娘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绣球,又看了眼白子垣。
  白子垣由她看,厚着脸皮盯着她,非要一个答案。
  桃娘咬了唇,有点不知所措,看向郑夫人——
  郑夫人眼里噙着泪:“看我做甚?我早就说过,把你当亲女儿了,你的所有决定,我都支持。”
  桃娘敛裙,郑重朝她行了个礼:“桃娘愿侍奉母亲左右,替母亲遮风挡雨。”
  白子垣倒机灵,直接对姑娘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娘你就答应了吧!”
  桃娘踹了他一脚:“瞎叫什么呢!”
  郑夫人哈哈大笑:“好好,我便替我的女儿做主了,你既拿着绣球来,咱们马上就操办婚事!”
  葭茀看着这一幕,大怀欣慰,拒绝桃娘回阁里来,就是想她以后好好过日子,她们以前所有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个?她的狠心,桃娘想是懂了。
  她看到人群里,默默走过来的翟以朝,莞尔一笑,她的未来,不也在这里?
  站在她身边的含霜,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她知道商言在哪里,但看都没回头看一眼,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终于回到了故乡,他一定在盘算着成亲怎么操办,用什么样的红灯笼,什么样的喜饼。
  而关芨,则摸了摸怀里的信,王昂要来了……这里,此间,将会是她们新的开始。
  二师兄元参悄悄离开师父师兄弟们,摸到暮行云身边,偷偷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藏了一块糖,他们山门独有,师父独门秘方,可甜可甜了。
  容无涯,则把小黎还给了素娘。
  素娘轻轻拍了下儿子的小屁股,低头垂睫时那一抹温柔,再次让容无涯无比心动。
  他看着前方携手的两人,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未来,他还会继续正确下去。
  所有人目光之下,萧无咎携着祝卿安,一路走到正殿,受百官朝拜,一路顺顺利利,通畅无比。
  祝卿安看着萧无咎俊朗侧脸,看着高处往下的肃静阔澜,天空高远,飞鸟徘徊。
  ——迈迈时运,穆穆良朝。萧无咎,愿你永远如今日,志向得展,豪情不负。
  萧无咎牵着祝卿安的手,眸底温柔一如往昔。
  愿我的卿卿,朝朝有伴,岁岁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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