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像狗，吃完就走[出书版]_分节阅读_40
“什么卧底？你别做梦了，你是逃犯啊！一天到晚骗人！烦死啦！不吃了不吃了！”华南虎火大，丢下饭碗，收拾换洗的衣服出门了，“出了一身汗，洗澡去。真麻烦，厕所被你占用了，害我只能去澡堂洗澡……”</p>
华南虎离开后，杜卯吃了几口没滋没味的水煮肉，目光越过铁窗，落在饭桌上，口水泛滥成灾，自言自语：“你要么就吃光……要么就倒掉，别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好吗……”</p>
华南虎去澡堂洗完澡，绕到警局去探听风声，队长和杜寅状态诡异，小支队里的同事们都知道出事了，但到底出了什么事，没人能探出口风。</p>
杜寅和队长已是黔驴技穷，几近悲观绝望了。如果杜卯是被歹徒绑架，那么早该有谈判条件摆出来，可这么多天下来，音讯全无。虽然他们都不愿承认，在这种情况下，被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非常大。</p>
下午有人在西郊荒山上发现一具尸体，杜寅收到消息后腿都软了，第一时间赶去辨认一番，确认不是杜卯，悬了一路的心搁回原处。和杜卯一样，这几天杜寅彻夜未眠，也思考了很多东西，以前他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力彪悍，加之与弟弟合作默契，两人取长补短，如虎添翼，自以为无所不能，没有什么案子他们兄弟俩办不了，总是自负多于自信，冒进逞强。</p>
杜寅凭借自己卓越的记忆力，奖大半年来兄弟俩接触过的人，一个个拎出来，一个个分析，一个个去调查，红着眼圈再一个个排除，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弟弟失踪这段日子，短短几天恍若几年，他日夜煎熬，一听到电话铃声就心惊肉跳，唯恐又是去认尸。他拿出一张与弟弟的合影，两个青涩的少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一个温和微笑，一个满脸不高兴——他一直在微笑，不一定全是谦让包容，弟弟一直在生气，却经常让着他。</p>
眼泪不断地滴落下来，浸湿了照片，从记事起，他就没有再哭过。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不管什么事都能一手掌控，没有体验过失败与失望，恐惧与绝望，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他想今后好好爱护弟弟，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可是，不知道弟弟还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p>
华南虎隔着队长办公室的百叶窗，从缝隙里默默地旁观杜寅痛哭流涕，一方面特别解气，另一方面又十分不安。</p>
队长开门，看到杜寅在宣泄悲痛，自觉地退出来，悠悠叹气：“唉，可怜！杜卯这孩子虽然是个神经病，但真是很优秀，可惜了……”</p>
华南虎没搭话，以内嗤道：你可算说一句公道话了，杜卯神经病得不轻，你不早带他去治治，还跟他一起发神经？</p>
“小虎，我刚从局长那回来，转达一份通知。”队长递过来一份材料，“是你们专案组的事，你交给杜寅吧。”</p>
华南虎拿过来扫了眼，惊问：“什么？暂停文物专案组的筹备项目？”</p>
“杜家兄弟是核心，核心垮了，只能暂停啊。”队长耸耸肩，“听说按原计划，后天杜卯要去泰国跟踪一个跨国犯罪集团，现在杜卯不在了，杜寅又是这个状态，很多事要从长计议了。”</p>
华南虎垂下眼帘，藏住眼里的情绪：快天下大乱啦！看来只能把杜卯关到明天了，啧，真不好玩，真想把他关个十年八载的！</p>
队长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节哀吧，小虎。”</p>
+++</p>
回到家，华南虎从铁窗看进去，杜卯已经窝在小钢丝床上睡着了，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让人看了怪心酸的。</p>
华南虎揉揉鼻尖，心里很不好受，低哼：“活该。”</p>
凌晨天蒙蒙亮，一串刺耳尖锐的警笛声惊扰了清梦，华南虎揉惺忪眨眼，走到窗边看了看，几辆消防车疾驰而去。他打了个呵欠，想回床上继续睡，却听到杜卯摇晃着铁窗疾呼：“小虎！小虎！”</p>
“别吵！睡觉吧你！”华南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趴到床上继续睡。</p>
“小虎！你有没有听到警笛的声音？”</p>
“别烦我睡觉！”</p>
“小虎！警察来了！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的？”杜卯的声音在发抖。</p>
华南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嘟囔：“他怎么会说这种话？奇怪……”</p>
杜卯颠来倒去地呼喊：“警察来了……别抓我！别抓我……”</p>
华南虎跑过去拍拍铁窗，喊道：“杜卯，你怎么了？你把灯打开。”</p>
杜卯哽咽着呻吟：“小虎，你别让他们抓我走，我一定痛改前非……”</p>
“装吧，装出新花样了嘛。”华南虎不屑，“你不是说你是警察的卧底吗？还会怕他们来抓你？别装了，快开灯……”</p>
“我不是警察！我不是！我是逃犯，我不想坐牢……”厕所里的灯开关在门内，杜卯没有起身开灯，一团身影缩在墙角，一个劲儿往墙上拱。</p>
华南虎看不清他，只好拿着手电筒照进去，这一照，他吓得手电筒脱手掉在地上——杜卯脸色发绿，两眼血红，双手抠着墙，指甲缝里全是血！</p>
“卯卯？你怎么了啊？”华南虎心急如焚，掏出钥匙打开铁锁。铁质插销“咔嚓”抽开，刚抽开一半，他犹豫了：会不会是上当了？</p>
厕所里黑影一晃，杜卯从墙角弹起，离弦的箭般射到门边，将门往外推，死死地顶着门，惊声哀叫：“别进来！我不要跟你们走！我不想坐牢！”</p>
华南虎再无疑虑，插销全部抽开，往反方向推门，大叫：“卯卯，你别顶着门，是我，开门！”</p>
杜卯苦苦哀求：“小虎，我再也不做坏事了，你帮帮我，不要让他们带我走！”</p>
华南虎力气没有杜卯大，徒劳地推了几把，铁门纹丝不动，他只好拍门：“只有我，没别人，你开门啊！”</p>
“我不信！我明明听到警笛的声音！”</p>
“怎么会这样？”华南虎自责地捶捶脑袋，想起在学校上犯罪心理学这门课时，看过一个例子：一个凶手杀人后，完美地栽赃给另一个人。这个无辜的人刚开始时还会喊冤，但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所有人都认定他杀了人，他只能认罪获刑。一样的话重复了许多年、无数次后，潜意识里开始出现自我怀疑，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杀了人。</p>
杜卯是不是也出现这样的精神问题了？华南虎心都快碎了，什么也顾不得考虑，只想尽快寻找帮手，打开铁门，把可怜受惊的杜卯抱在怀里好生安慰。</p>
华南虎离开后，杜卯吃了几口没滋没味的水煮肉，目光越过铁窗，落在饭桌上，口水泛滥成灾，自言自语：“你要么就吃光……要么就倒掉，别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好吗……”</p>
华南虎去澡堂洗完澡，绕到警局去探听风声，队长和杜寅状态诡异，小支队里的同事们都知道出事了，但到底出了什么事，没人能探出口风。</p>
杜寅和队长已是黔驴技穷，几近悲观绝望了。如果杜卯是被歹徒绑架，那么早该有谈判条件摆出来，可这么多天下来，音讯全无。虽然他们都不愿承认，在这种情况下，被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非常大。</p>
下午有人在西郊荒山上发现一具尸体，杜寅收到消息后腿都软了，第一时间赶去辨认一番，确认不是杜卯，悬了一路的心搁回原处。和杜卯一样，这几天杜寅彻夜未眠，也思考了很多东西，以前他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力彪悍，加之与弟弟合作默契，两人取长补短，如虎添翼，自以为无所不能，没有什么案子他们兄弟俩办不了，总是自负多于自信，冒进逞强。</p>
杜寅凭借自己卓越的记忆力，奖大半年来兄弟俩接触过的人，一个个拎出来，一个个分析，一个个去调查，红着眼圈再一个个排除，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弟弟失踪这段日子，短短几天恍若几年，他日夜煎熬，一听到电话铃声就心惊肉跳，唯恐又是去认尸。他拿出一张与弟弟的合影，两个青涩的少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一个温和微笑，一个满脸不高兴——他一直在微笑，不一定全是谦让包容，弟弟一直在生气，却经常让着他。</p>
眼泪不断地滴落下来，浸湿了照片，从记事起，他就没有再哭过。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不管什么事都能一手掌控，没有体验过失败与失望，恐惧与绝望，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他想今后好好爱护弟弟，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可是，不知道弟弟还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p>
华南虎隔着队长办公室的百叶窗，从缝隙里默默地旁观杜寅痛哭流涕，一方面特别解气，另一方面又十分不安。</p>
队长开门，看到杜寅在宣泄悲痛，自觉地退出来，悠悠叹气：“唉，可怜！杜卯这孩子虽然是个神经病，但真是很优秀，可惜了……”</p>
华南虎没搭话，以内嗤道：你可算说一句公道话了，杜卯神经病得不轻，你不早带他去治治，还跟他一起发神经？</p>
“小虎，我刚从局长那回来，转达一份通知。”队长递过来一份材料，“是你们专案组的事，你交给杜寅吧。”</p>
华南虎拿过来扫了眼，惊问：“什么？暂停文物专案组的筹备项目？”</p>
“杜家兄弟是核心，核心垮了，只能暂停啊。”队长耸耸肩，“听说按原计划，后天杜卯要去泰国跟踪一个跨国犯罪集团，现在杜卯不在了，杜寅又是这个状态，很多事要从长计议了。”</p>
华南虎垂下眼帘，藏住眼里的情绪：快天下大乱啦！看来只能把杜卯关到明天了，啧，真不好玩，真想把他关个十年八载的！</p>
队长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节哀吧，小虎。”</p>
+++</p>
回到家，华南虎从铁窗看进去，杜卯已经窝在小钢丝床上睡着了，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让人看了怪心酸的。</p>
华南虎揉揉鼻尖，心里很不好受，低哼：“活该。”</p>
凌晨天蒙蒙亮，一串刺耳尖锐的警笛声惊扰了清梦，华南虎揉惺忪眨眼，走到窗边看了看，几辆消防车疾驰而去。他打了个呵欠，想回床上继续睡，却听到杜卯摇晃着铁窗疾呼：“小虎！小虎！”</p>
“别吵！睡觉吧你！”华南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趴到床上继续睡。</p>
“小虎！你有没有听到警笛的声音？”</p>
“别烦我睡觉！”</p>
“小虎！警察来了！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的？”杜卯的声音在发抖。</p>
华南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嘟囔：“他怎么会说这种话？奇怪……”</p>
杜卯颠来倒去地呼喊：“警察来了……别抓我！别抓我……”</p>
华南虎跑过去拍拍铁窗，喊道：“杜卯，你怎么了？你把灯打开。”</p>
杜卯哽咽着呻吟：“小虎，你别让他们抓我走，我一定痛改前非……”</p>
“装吧，装出新花样了嘛。”华南虎不屑，“你不是说你是警察的卧底吗？还会怕他们来抓你？别装了，快开灯……”</p>
“我不是警察！我不是！我是逃犯，我不想坐牢……”厕所里的灯开关在门内，杜卯没有起身开灯，一团身影缩在墙角，一个劲儿往墙上拱。</p>
华南虎看不清他，只好拿着手电筒照进去，这一照，他吓得手电筒脱手掉在地上——杜卯脸色发绿，两眼血红，双手抠着墙，指甲缝里全是血！</p>
“卯卯？你怎么了啊？”华南虎心急如焚，掏出钥匙打开铁锁。铁质插销“咔嚓”抽开，刚抽开一半，他犹豫了：会不会是上当了？</p>
厕所里黑影一晃，杜卯从墙角弹起，离弦的箭般射到门边，将门往外推，死死地顶着门，惊声哀叫：“别进来！我不要跟你们走！我不想坐牢！”</p>
华南虎再无疑虑，插销全部抽开，往反方向推门，大叫：“卯卯，你别顶着门，是我，开门！”</p>
杜卯苦苦哀求：“小虎，我再也不做坏事了，你帮帮我，不要让他们带我走！”</p>
华南虎力气没有杜卯大，徒劳地推了几把，铁门纹丝不动，他只好拍门：“只有我，没别人，你开门啊！”</p>
“我不信！我明明听到警笛的声音！”</p>
“怎么会这样？”华南虎自责地捶捶脑袋，想起在学校上犯罪心理学这门课时，看过一个例子：一个凶手杀人后，完美地栽赃给另一个人。这个无辜的人刚开始时还会喊冤，但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所有人都认定他杀了人，他只能认罪获刑。一样的话重复了许多年、无数次后，潜意识里开始出现自我怀疑，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杀了人。</p>
杜卯是不是也出现这样的精神问题了？华南虎心都快碎了，什么也顾不得考虑，只想尽快寻找帮手，打开铁门，把可怜受惊的杜卯抱在怀里好生安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