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战争，人们都能吃饱，那这世上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乞儿？”</p>
陪在林狼身边那么多年，他却仿佛刚刚认识他。</p>
他不懂林狼，但皇帝似乎懂。他知道林狼明白那是毒酒，知道林狼不会拒绝，所以那杯毒酒，平静地递了过去。</p>
林狼也平静地接过，笑了笑，如皇帝所愿，喝了那杯酒。</p>
梦貘在看到林狼嘴边的鲜血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简直恨不得变回原型上去挠破那张笑脸，弄死那皇帝。</p>
但林狼阻止了他。</p>
手腕死死被攥着，他可以挣脱，但林狼说：“我想吃王大娘家的馄饨。”</p>
他只能一边驱着毒，一边扶着林狼，去买了一碗馄饨。</p>
热腾腾一碗馄饨，白得透明的皮裹着茵绿茵绿的莼菜，放点茱萸，这是林狼平日的最爱。</p>
但他接过碗时，那碗馄饨几乎没动，清透的汤里，尽是林狼呕出的毒血。</p>
“我想回去……”林狼身上的毒素还在蔓延。</p>
“我带你回家。”</p>
“不回家，我没有家，回……回我们最开始……见面的地方。”</p>
他们最开始见面的地方，是那个战场，不远有处破庙。</p>
一个脱力的乞儿，一只刚到人界的梦貘，是在那里遇到的。</p>
不怎么强的梦貘，带着毒素浸身的林狼，朝他们相遇的地方而去。</p>
归路响着林狼的歌声……</p>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p>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p>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p>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p>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①</p>
“阿葛，抱歉……”林狼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青年，“别救我。”</p>
“我吃过王大娘煮的馄饨了，咳……很好吃……”</p>
“我死了后，你把我埋在这儿吧，不要立碑。”</p>
“我不听呢。”</p>
那人笑了笑，手轻轻地将青年拉了过来，抱着他，“抱歉……我的阿葛最乖了。”</p>
……</p>
梦貘终归照做了。</p>
他怨恨自己实力低微，怨恨自己以往的懒惰，怨恨皇帝的心狠，怨恨林狼最后的要求……</p>
但把那人放进棺椁，他似乎什么都不怨了。</p>
那人死后，他想他大概懂他了。</p>
没有碑，一处孤坟，一具棺椁，一只兽，就这么走过了一天天的日出日落。</p>
他时醒时睡，醒了就出去觅食，然后回到墓中，听上面的花开花落，赶蛇虫鼠蚁。</p>
墓上时而热闹，时而清静，他看着棺椁中像是沉睡的那人，心如止水地刻竹简。</p>
最后一次醒来，上方似乎盖了座戏园子，时而唱“离情万千，一似梦里相逢，教我愁怎言？”，时而唱“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更多的时候，还是唱“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②</p>
他听着听着，跟着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p>
陪在林狼身边那么多年，他却仿佛刚刚认识他。</p>
他不懂林狼，但皇帝似乎懂。他知道林狼明白那是毒酒，知道林狼不会拒绝，所以那杯毒酒，平静地递了过去。</p>
林狼也平静地接过，笑了笑，如皇帝所愿，喝了那杯酒。</p>
梦貘在看到林狼嘴边的鲜血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简直恨不得变回原型上去挠破那张笑脸，弄死那皇帝。</p>
但林狼阻止了他。</p>
手腕死死被攥着，他可以挣脱，但林狼说：“我想吃王大娘家的馄饨。”</p>
他只能一边驱着毒，一边扶着林狼，去买了一碗馄饨。</p>
热腾腾一碗馄饨，白得透明的皮裹着茵绿茵绿的莼菜，放点茱萸，这是林狼平日的最爱。</p>
但他接过碗时，那碗馄饨几乎没动，清透的汤里，尽是林狼呕出的毒血。</p>
“我想回去……”林狼身上的毒素还在蔓延。</p>
“我带你回家。”</p>
“不回家，我没有家，回……回我们最开始……见面的地方。”</p>
他们最开始见面的地方，是那个战场，不远有处破庙。</p>
一个脱力的乞儿，一只刚到人界的梦貘，是在那里遇到的。</p>
不怎么强的梦貘，带着毒素浸身的林狼，朝他们相遇的地方而去。</p>
归路响着林狼的歌声……</p>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p>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p>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p>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p>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p>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①</p>
“阿葛，抱歉……”林狼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青年，“别救我。”</p>
“我吃过王大娘煮的馄饨了，咳……很好吃……”</p>
“我死了后，你把我埋在这儿吧，不要立碑。”</p>
“我不听呢。”</p>
那人笑了笑，手轻轻地将青年拉了过来，抱着他，“抱歉……我的阿葛最乖了。”</p>
……</p>
梦貘终归照做了。</p>
他怨恨自己实力低微，怨恨自己以往的懒惰，怨恨皇帝的心狠，怨恨林狼最后的要求……</p>
但把那人放进棺椁，他似乎什么都不怨了。</p>
那人死后，他想他大概懂他了。</p>
没有碑，一处孤坟，一具棺椁，一只兽，就这么走过了一天天的日出日落。</p>
他时醒时睡，醒了就出去觅食，然后回到墓中，听上面的花开花落，赶蛇虫鼠蚁。</p>
墓上时而热闹，时而清静，他看着棺椁中像是沉睡的那人，心如止水地刻竹简。</p>
最后一次醒来，上方似乎盖了座戏园子，时而唱“离情万千，一似梦里相逢，教我愁怎言？”，时而唱“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更多的时候，还是唱“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②</p>
他听着听着，跟着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p>